中午,郭臻与学生一同吃了一顿雪水就饭团,他许久没有吃这样的午餐了。
一直到未时,郭臻才登上马车离开,留给学生们无尽的回忆与谈资。
这个除夕,唯一不能返回南京的朝臣是礼部侍郎王逝,不过好在他没有家眷,让郭臻毫无歉疚之意。
从讲武堂回到南京城,郭臻的案头摆放了一份上午送达的急报,来自贵阳。
王逝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密报中书写道:“孙望扣押了云南各地上缴的粮食,在入冬时,只分拨了极少许给刘文部,刘文向朝廷求救。”
郭臻看完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这个王逝又在玩花样!”
随后,郭臻批复道:“命贵州府拨米一万石援助刘文。”
刘文迈出了第一步,大西军分裂已成定局,李定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想起孙望霸道的个性,郭臻又疾书一封:“为防孙望狗急跳墙,暗中施用毒辣手断,可召刘文入贵州府,授其总兵职位。”
摄政王府的信使没有在家过春节的自由,要立刻出门送信。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掌灯时分,郭臻来到王府东院,徐雅薇正坐在灯下等着他。
“听说王爷想让毅儿明年去讲武堂?”徐雅薇语气中似有些不满意。
郭臻坐在她身边:“不错,适逢乱世,不学点军中本事,难以执掌大局。”
“毅儿还小,且之前不是在苏州学院跟随密之先生学习治国之术吗,怎么非要学征战的本事?”徐雅薇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舍。
郭臻先是有些恼怒,他从未在家中妻妾面前发过脾气,今天也不会破例。
他很快明白症结所在,近几年,武将地位日益抬高,但在平常百姓,甚至富商士子眼里,武将的地位还是低下,就像一道永远摆不上台面的菜。
郭臻口气加重道:“畏惧打仗还是我郭臻的儿子吗?”
徐雅薇听出他的怒意,婉转道:“我只是担心他有一天要是上了战场,生死安危难测。”
郭臻笑出声来,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
其实,设身处地思考便不难理解,徐雅薇这辈子只有郭毅这么一个儿子,母亲的爱与父亲的爱完全不同,在经受郭臻上战场时担惊受怕后,她不想再为儿子日日提心吊胆。
“放心吧,我郭臻的儿子日后要掌控大局,岂会让他处于险境!”郭臻暗自觉得好笑,责备道:“你整天都想些什么?”
想什么?
徐雅薇心中轻叹,今天的地位,还有什么值得她去期盼的呢?
或许正如大哥徐胤爵上次来寻她时所说,只差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