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臻听到这里,也不由感叹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马英当初既然选择上位,那不管现在面临的处境有多艰难,都要咬牙撑下去。”
王逝闻言,面色凝重地说出自己的一个猜想:“大人,马英怕是撑不下去了!”
郭臻眉头微皱,当即问道:“这是为何?”
“阮钺为人睚眦必报,不想着为马英分忧,反而与复兴社之人斗得死去活来,马英一味偏袒阮钺,却是把复兴社之人彻底激怒了,现在复兴社之人正准备联络左玉和大人一起清君侧,讨伐马英和阮钺。”
“马英、阮钺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吧?”
“马英已任命福建郑氏的郑彩为镇江总兵,郑鸿为九江总兵,并召郑氏水师北上守御长江,既为了阻止左玉顺江南下,也为了阻挡满清大军南下。”
“招外镇兵马入京,这是饮鸩止渴啊!”
以马英为守的内阁,做的三件事都是错的,可偏偏每一件事都看起来无可奈何。
郭臻感叹之余,目光不由望向北方,他还记得杜尔滚,但杜尔滚怕是已经记不起郭臻了。
土默特人归顺后,察哈尔人被清蒙联军在托克托草原击败,最终选择了臣服。
不管察哈尔人心里服不服,至少表面上是臣服了,没有大明人的支持,势单力薄的察哈尔人无法与满清抗衡。
被人惦记着有时候是一种危险,有时候则是一种荣耀。
北京广渠门外,摄政王杜尔滚伸手挡住有些晃眼的阳光,往远处眺望。
“摄政王,圣上的銮驾来了!”同为摄政王的齐尔哈朗垂头提醒,面对黄台基他也没这么拘谨过。
车驾缓缓驶来,正中的銮车上坐着一个翘眉凤眼的女子,发髻上插着凤冠,面色严肃,气质庄严,在她身边坐着一个身穿龙袍的小孩。
“恭迎圣上进入北京。”杜尔滚朗声喝道。
“恭迎圣上!”身后群臣附和。
杜尔滚等銮驾走到身前,伸手扶住车缘,抬头柔声说道:“辛苦了!”
龙袍小孩眼睛看着地面,凤眼女子则面色微红,依旧仰着头,连一点眼角的余光也没看过来。
杜尔滚心中火热,恨不得现在就撕开那件光鲜亮丽的凤袍,然后……
大玉儿越是雍容华贵,越是气质庄严,杜尔滚越是兴奋:“皇兄,你走好吧,你的儿子和皇后就交给我了!”
十余年来,黄台基苦心谋算,把攻取大明京城比作砍伐大树,先除旁支,然后大树自倒,黄台基或从山西,或从河北,或从山东,一斧头接着一斧头,把该做的都做了,然后一命呜呼,把成熟的果子放到杜尔滚手里。
努尔哈赤、黄台基只能翘首仰望的北京城,如今被杜尔滚带兵攻下,这在杜尔滚看来,这是他这个皇父摄政王最荣耀的时刻。
崇祯十一年,弘光元年,顺治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摄政王杜尔滚力主满清六岁的皇帝顺治迁都北京,当然还有让他魂牵梦绕的皇太后大玉儿。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诸汉臣跪伏于地,半年中,他们朝拜的对象换了三个人。
“起驾!”杜尔滚在众目睽睽下登上銮驾,与大玉儿的銮驾共进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