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臻起身挥毫如飞,再写一封书信,招呼门外亲兵:“将杨震叫过来!”
半刻钟左右,杨震入帐。
郭臻将手中书信递过去:“你亲自出塞,速将此信送往草原,交到额哲手里!”
“遵命!”杨震接过信转身欲走。
郭臻伸手招呼他到身边:“如果额哲还犹豫不出兵,你可告诉他……”后面的声音微不可闻。
杨震脸现惊悚之色,随后立刻出账连夜飞驰离去。
这是三天内的送出去的第二封信,如果郭臻留在塞外早就动手了,不知为何俄木布汗和额哲迟迟未见反应。
漠南草原。
额哲当然有他的难处。
察哈尔大军才到土默川,便有黄教喇嘛在各部落宣扬清军杀入大明正是为去年冬天死在归化的岳拓和车臣汗报仇。
当即有投奔而来的阿鲁喀尔喀部落头目前来汗帐请命,要求共同起兵入塞抓捕郭臻,为车臣汗复仇。
两个部落融合不到一年,阿鲁喀尔喀信奉黄教,察哈尔信奉红教,矛盾众多。
阿鲁喀尔喀人被欺压后难免会怀念曾经霸道的车臣汗,如果额哲能将郭臻抓住斩首,为车臣汗报仇,当然更容易令阿鲁喀尔喀人归心,但偏偏他不能这么做。
额哲以战事戒严为由驱除喇嘛,严禁部众再提战事,但几万人在草原松散游牧的部落,他根本没办法阻止满人将各种消息传入部众的耳朵。
额哲无法下定决心攻打满人数千骑兵护送的运粮队,那甚至可能会让一些阿鲁喀尔喀人逃离察哈尔。
至于俄木布汗,如果不是刀架到脖子上,他绝不会独自一人招惹强大的对手。
郭臻的信使从大同西面边堡出塞,飞驰向土默川察哈尔的汗帐。
“蒙古大汗亲启,郭某在草原时曾有幸与大汗共击东虏,在塞内常忆大汗麾下骑兵的英勇。”
“如今蒙古以察哈尔最为强盛,大汗年富力强,正是成就霸业之时。”
“郭某原本以为可与大汗再次会盟,为大汗霸业助一臂力,可大汗迟迟按兵不动,让郭某失望不已。”
“大汗如果继续袖手旁观,他日察哈尔有难,郭某就是想助一臂之力,麾下儿郎怕是也会有意见。”
额哲看完信后仔细折叠起来,半晌不发一言,目光落在对面信使身上,见他浑身衣服被汗水浸透,正在努力压抑胸口粗重的呼吸。
“你家大人战败了吗?”
“我家大人被围困在朔州,城破就在旦夕之间,请大汗念往日情分施以援手!”信使按郭臻的吩咐,面现痛苦之色,泣血相求。
额哲犹豫不决,他好不容易壮大部落实力,怎么可能为郭臻让大好的局面分崩离析,哪怕只有一点可能。
黄台基正在实施攻心之策,期盼他跳入陷阱,漠南没有郭臻,大明也会有其他人与他合作,但他兼并阿鲁喀尔喀只有一次机会,再给他一两年时间,阿鲁喀尔喀人会忘记曾经的车臣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