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拓面露讥笑道:“我听说漠北蒙古的使团一个月前来到归化,现在还在大汗的军营里。”
俄木布汗强掩惊慌道:“近来多有漠北蒙古人来归化,都只是在此地与大明人进行交易,哪里有什么使团?这是有奸佞小人在挑拨土默特和大金的关系啊,贝勒难道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岳拓嘴角微翘道:“大汗敢让我进军营一搜吗?”
俄木布汗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半晌没有接话。
岳拓盯住俄木布汗的双眼,目光冰冷,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过去。
“大汗敢让我搜吗?”
岳拓一字一顿,底气十足,归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后金骑兵,但杜尔滚的大军在近在咫尺的河套草原。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
半晌后,俄木布汗冷声道:“贝勒坚持要搜,我自然从命,如果搜不出什么,还请贝勒还我一个清白。”
岳拓眼中讶然一闪而过,忽然又转换口风,语气柔和道:“我自然是相信大汗的,只希望土默特人与大金友好莫要三心二意,有些部落只能共富贵,落魄的时候不见身影。”
俄木布汗的声音也开始升温:“贝勒请放心,土默特人必然不会背叛大金。”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岳拓似乎真的相信了俄木布汗的话,倒是俄木布汗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
聊到接近晌午,岳拓告辞离去,临行之前,他突然问道:“听说云雪公主还没有婚约,难道大汗不想与大金再亲近一分吗?”
俄木布汗闻言,面露惊愕,等他反应过来,岳拓已出门而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岳拓离去没多久,俄木布汗立刻下令召见郭臻。
郭臻来了之后,俄木布汗脸色阴沉道:“郭千户,你估计的没错,果然有人向后金人报了信,岳拓已来找过我了。”
郭臻心中一喜,面色不变道:“大汗,有些人一向对后金人亲近,恐怕早已经不把自己当土默特人了。”
俄木布汗知道郭臻在说谁,但他不想谈论此事:“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泄露了消息,不要妄下定论,唯一可惜的是岳拓小心谨慎没有上钩,要不然倒是可以当面打他一个嘴巴子,也让他们收敛收敛。”
错失了机会,俄木布汗还觉得惋惜。
原来前些天郭臻就暗中提醒过俄木布汗这事,漠北使团已转移到他处,挖好了坑想让岳拓跳,没想到他没有上钩。
郭臻有些意外岳拓忍住没有搜寻军营,这个人比他想象中更聪明,但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俄木布汗今天被惊吓到了:“必须让漠北使团尽快离开,留在归化终究夜长梦多。”
郭臻之前的说法让俄木布汗将信将疑,现在他才知道后金人的眼睛真的瞄上了使团,关键是还不能确定谁是内线,当然那个扎牙洛的嫌疑最大。
如果漠北使团的人折在归化了,土默特部落也没办法向车臣汗交代。
郭臻扬起头,问道:“公主的婚事怎么办?”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俄木布汗的心思,他想起岳拓临走时说的那些不明不白的话,轻轻摇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自有主意,明日夜里,你将漠北使团送出归化。”
任谁也想不到,漠北使团离开大汗军营后,就被隐藏在了明部的老鸦山。
郭臻有些失望,但没有再多说,领命徐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