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栋想着,跟着李定国回营了。
次日清晨,孙可望率领三万人进入李定国的防区换岗,下午张献忠率领十余万大军兵临铜钱关。
铜钱关上李德珍,李朝猛拿着望远镜看着下面密密麻麻,手里拿着大刀长矛的起义军。
“好家伙,这还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啊,张献忠这次也是下血本了。”
李朝猛这时拿着望远镜说道,李德珍看着眼前这十几万人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虽然这些人拿的武器落后,可是这看不到头的队伍,还是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李德珍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数量的军队,心中不免忐忑。
“副官,咱们的部队都上城墙了吗?”
李德珍这时叫来副官询问城防情况,副官听了这话道:“放心师长,所有人都在防御位。”
“嗯,通知全员检查火枪,火药全部上膛,另外把军火库里的那五千枚手榴弹全部拿上来,敌人要是进攻到了城下,不要给老子节省子弹,给我狠狠的打,打光为止。”
李德珍喝道,听了这话副官道:“师长,您说的打光是手榴弹,还是指人啊?”
李德珍道:“手榴弹有必要打光,人有必要也可以打光,明白了吗?”
“是。”
副官敬礼,立刻跑去军火库把压箱底的最后五千枚手榴弹集中到城墙上。
李德珍这时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副官跑回来道:“师长,手榴弹发下去了。”
李德珍看着副官道:“县尊说支援的火炮什么时候到?”
副官听了这话道:“县尊昨日就派人运出来了,不过火炮沉重,就算日夜不休,恐怕也要今夜才能到达。”
李德珍听了这话道:“好,那咱们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火炮到达,对了石大磊呢,他们什么时候到达?”
副官听了这话道:“恐怕要明日。”
李德珍听了这话道:“嗯,你下去吧。”
李德珍说着挥了挥手让副官下去,李朝猛这时看出了李德珍的紧张道:“德珍,你紧张了?”
李德珍闻言苦笑道:“将近二十万大军在城下,咱们城里加上民兵才不到两万人,我这心里没底啊。”
李朝猛笑道:“莫怕,咱们蓝田军依靠关卡,而且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守住铜钱关不成问题,你啊,就是缺乏大战的锻炼,有机会让县尊把你派出去,跟鞑子打一场就好了。”
李德珍闻言苦笑道:“也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是担任守卫军团,这种大场面是很少见,未免有些紧张啊。”
说完这话李德珍看着李朝猛道:“猛叔,多谢了。”
李朝猛摆摆手道:“不算什么,别看他张献忠好像兵强马壮,人马很多,可是真打起来,咱们也不怕他们,这打仗如果人多就能赢,那大家都不用学习兵法,研究武器了,只要把双方人马拉出来数一数,那胜负立下。”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规矩来办,辽东咱们早就拿下来了,还能让鞑子嚣张这么多年。”
李朝猛有时候是很睿智的,他其实属于大智若愚那种类型的,有时候很多事情他一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让人茅塞对开。
李德珍被李朝猛劝慰几句,顿时就打起精神,说的也是,打仗又不是比多少,别看张献忠的人马多,可是也就是稻田里面插稻草人,吓唬鸟呢。
队形这么密集,这一炮下去,少说也能崩死几十人啊,想到这里李德珍就放松下来了,紧跟着就在铜钱关的各个关卡仔细检查一遍,再次恢复了以往的睿智与谨慎。
李德珍确实缺少一些大战的锻炼,不过相信经过这一战,他肯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蓝田的高层存在一个普遍问题,那就是过分年轻了,除了李朝龙这个三十多的,其余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在这个十四岁就可以成亲的时代,二十多岁已经够成熟了。
但是在从政从军方面还是略显稚嫩,这有两点好处,第一年轻有活力,干劲十足,没有官场混日子的老油条,也正因为这些有干劲的年轻人,才让蓝田每天都在飞速的成长。
第二就是足够的廉洁,年轻人,尤其是有梦想的年轻人对金钱并没有那些官场老油子们那么渴望,其实也可以理解,大明那群官场老油子,十年苦读,不知道考多少次才能考中进士,有当官的资格。
而且考中进士也不是立刻有机会当官,你还要命好,看有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你只能当个后补官员,大明的候补官员那真是太多了,有好些个后补了十几年才能得到一个外放知县的机会。
这时候你已经蹉跎半生,穷困半生,看着同龄人,有些经商发了财,过得那叫一个潇洒啊,而你啃窝头啃了十几年,终于有个捞钱的机会,你还不玩了命的去捞钱吗?
不然如何对得起你前半生那些努力,而且你官场上还没有人,你几乎可以预测到你的仕途这就是终点了,那你不玩命的贪污吗?
而蓝田这些年轻官员不一样,他们从蓝田书院毕业就得到重用,没有经历过漫长的后补,心里还没变态。
其次他们上升空间很透明,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那他们疯了贪污自毁前程吗?
当然有好处,也就有坏处,比如年轻经验少,心性不稳,容易被情绪左右,就比如李德珍刚才那种忐忑不安的情绪。
不过经过刚才李朝猛一系列的安慰,李德珍也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这时候检查各个阵地,而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到张献忠军营里飞出一骑,上面坐着一个中年文人,来到城下喊道:“我乃蓝田游击将军张献忠大人的使者,请见你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