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行明兰极为愤怒,从前宫里最受宠的公主就是凤行秀兰,好不容易朱贵妃倒了架子,凤行秀兰却依旧受太后和永昌帝喜爱,可无论她如何乖巧表现,却谁也看不到她!
凤行明兰忿忿地离开寿安宫,却是连太后都怨上了,正心里烦躁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丫头赶上了她。
“王妃想与公主说话,劳烦公主慢行一步,王妃这便过来。”
凤行明兰还是识趣的,她的生母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妃子,她在公主中也并不出众,只不过朱贵妃失势,如今适婚未嫁的公主只有她和凤行秀兰两个,所以处处与之攀比,但对旁人还是明白进退之道的,尤其知道凤行瑞现在在前朝地位举足轻重,对顾昭华自然不敢造次,不仅不再前进,还主动迎了回来。
顾昭华见了她便笑道:“有了身孕连走得都慢了,公主不要见怪。”
凤行明兰忙道:“皇嫂客气了,可是有事教我?”
顾昭华随意地摆了摆手,挽着她朝前走了几步,“只是闲事,哪里谈得上‘教’?不过是好奇而己。刚刚听你说远威侯废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受伤了?”
凤行明兰还以为是什么事,别的事她不知道,可这件事是她表姐入宫时亲口说的,她表姐的夫家与远威侯府的老夫人有些扭七拐八的亲戚关系,消息便是从那边透露出来的。
“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休养了几个月才好,如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征战沙场了,远威侯名扬四方,如今只能在府中闲散度日,这不是废了又是什么?”凤行明兰说完见到顾昭华的脸色都变了,才想到顾昭华和唐潜好像也挂着亲戚,顾昭华的庶弟娶了唐潜的庶妹,还是正经的亲家。“我是不是说多了?”她有些忐忑。
顾昭华在知秋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她勉强笑了一下,“这件事我们并未听说,想来是远威侯担心他妹妹所以有意隐瞒,既然侯爷有心如此,还请公主也代为遮掩一二。”
凤行明兰松了口气,“皇嫂开口,小妹哪里不从?皇嫂放心,这件事所知之人不多,我回去后也会让那知情的亲戚不要出去乱说。”
顾昭华没什么心思地点了点头,与凤行明兰敷衍几句,急匆匆地出了宫去。
她并不知道唐潜竟伤得这么重。
当初凤行瑞回来说他没有性命之忧,没过多久便说他已下得床了,留在京里是为了六月迎娶公主,她没有探追,只凭凤行瑞的一面之辞,便全然相信了。可显然事实并非凤行瑞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顾昭华没办法责怪凤行瑞没有跟她说出实情,事实上在对待唐潜的问题上第一个逃避的人正是她自己。如果她一直不知道、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以那一刀做为终结也就罢了,可她现在知道了。
唐潜的父亲、祖父全都死于沙场,他自己亦是十几岁便在战火中撕杀,十几年来为大瑞立功无数,就连沈家舅舅都少有地钦佩他是个难得的大将之才。而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关系,再上不得战场了。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将军,还有何未来可言?
原来这才是他没有离京的真相。
“去城守衙门。”顾昭华吩咐车夫转了方向。
知秋问道:“王妃可是要去寻大舅爷?”
顾昭华点了点头,知秋忙道:“不如让婢子去通知大舅爷过府一趟?王妃现在的身体不宜乘车太久。”
顾昭华心里有些慌,“好吧。”可过了一会她又反了悔,“让他去得悦楼寻我。”
凤行瑞虽然不在府中,可顾昭华仍是下意识地不愿让凤行瑞知道这件事。
顾昭华先一步去了得悦酒楼,知秋继续乘车去寻顾成柏。
顾成柏很快到来,进门时春风满面,一看就知道好事将近了。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我都快等不及了。”他坐下先为自己倒了杯茶解渴,三句话不离自己将近的婚期,他与林无垢终于订下了婚事,现在林无垢已接了永泰侯府的休书,回到林家等侍七月的婚期。
若是往日顾昭华定要调笑他几句,可此时她没有半点心情,开门见山地问道:“唐潜的情况,你是不是早就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