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君立马笑了笑,殷勤的帮他揉着肩,捏捏胳膊,捶捶腿:“如何?力道怎么样?”
“哎,肩又疼了,还有这里,这里,这里……嗯,不错,不错。”
江离原本正听着顾老爷子和宓瑶聊天,突然听见那边传来声响,转头之后让他微微一愣,随后便放下茶杯,往这边走来,疑惑的笑道:“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柔和?”
还不待愉禛说话,疏君便笑道:“三哥说他肩疼,我帮他揉揉,是吧!”说着,还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愉禛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感受到某人威胁般的手力,他咧开嘴笑道:“是啊,她说我这些天太辛苦了,反正闲着也无事,就练练手劲,让我放松放松,二哥可要一试?”
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肩上的疼立刻让他跳了起来,他狠狠的盯着始作俑者:“你要让我去见阎王吗,差点没把我掐死。”他用手肘挤着江离的手腕,道:“二哥,你来试试,保证让你飘飘欲仙,如到蓬莱。”
他推江离坐下之后,立刻逃离了现场,逃之夭夭,谁也追不着。
疏君咬着牙,走到江离的身后,慢慢揉起肩来,不过她还没用力,江离就不让她捏了,反而要她坐下。
“看你也闲的很,我帮你揉揉。”
他的力道不重,对她来说刚刚好。
愉禛见自己一走,某人就坐下了,还笑得甜滋滋的,于是不服的感慨道:“做妹妹的真好,也不知二哥将来的夫人是什么福气,能享受不同的待遇,哎,苦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只有被欺负的份。”
被揉捏的双肩突然抖动起来,他低头去看,只见她捂着嘴笑得很憋屈,他突然面上一红,下手的力气重了一点。而某人正笑得开心时,突然双肩一痛,不由得惊呼出声:“那是,二哥福气好,将来嫂子的福气……更好,我们比不得。”
这嘴硬的功夫可没人比的上她。
忽而觉的双肩一松,她立刻逃出了狩猎的范围,笑道:“没办法,二哥现在还不想这些呢,三哥,你可要以身作则,待宓瑶要好,不然日后二哥跟着你尽学些不好的。”
她和愉禛同时将目光放在江离身上,二人对视,不免笑了起来。
疏君让杜若和绿抚把酒都搬到自己的院子里,等玉泽困了,宓瑶离开之后,愉禛就拉着顾老爷子往她的院子里走去,而她则拦着要跟着去的江离道:“二哥,你明日还要上朝,三哥休沐呢,你就别喝了,你看时辰也不早了,先去歇着吧,明日记得帮我带些消息回来,好久没去宫里,陛下说不定正无聊着呢,快去。”
江离虽然不知道她和愉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样,可这是在府里,他们也闯不了多大的祸,叮嘱几句之后,他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疏君先去灶房找了一些下酒菜,刚端着到了院子里,就听见顾老爷子高声大气的说着胡话。
愉禛正笑得开心,也跟着装醉,哄骗道:“是……啊,疏君就是心眼小,……从小心里就有二哥,哪里……哪里管过我们。”
疏君向他挑了挑眉,表示他动作真快,佩服,佩服。
愉禛红着脸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听……林夫人的事?”
顾老爷子背对着她,不知她在身后,虎头虎脑的道:“那哪知道啊,当初,素华就没想过要嫁过来,她从小就喜欢跟在那个叫什么……圆慧的人在一起,都能当她爹的人啦,她还想要跟他在一起。”
这是什么胡话!
她将下酒菜放在地上,见愉禛向她投过目光来,她摆手让他继续。
愉禛皱着眉头,又喝了一杯酒,再敬他一杯道:“什么?你说……糊涂了,我送你回去,你醉了。”
“醉什么醉,我没醉!”醉的人从不承认自己醉了。
顾老爷子迷糊着双眼,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还端起酒杯往嘴里送:“那是事实,她和那个叫蔡什么的,我给忘了,反正是个女人,她们俩关系好的没话说,她还经常……帮素华把风呢……”
愉禛瞧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立刻向杜若招手,慢慢扶着他往客房去了。
疏君端起酒菜过来坐下,皱眉道:“怎么说成这个样子了?我……我都听糊涂了?”
愉禛夹起一块青菜,缓缓道:“别说是你,就我从头到尾都听的迷糊,这些都是酒话,别往心里去,明天等他醒来就好了。”
疏君看着一老一少逐渐消失的背影,眉头皱的越深:“酒话也是话,酒后吐真言,他说我娘当初不想嫁给我爹,反正我不清楚,可是,这也不像是错的。”
“你就是爱把每一件事想的复杂,他不是说夫人和圆慧大师关系匪浅吗,你可以去问问,你自己也说二哥经常去普天青龙寺见他,说不定,二哥早就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她低头思酌一番,越想越烦躁,正要说话,突然传来了杜若急促的声音:“小姐,不好了,老爷子走了。”
杜若跑过来时,急的跺脚,道:“奴婢先去灶房端了一碗醒酒汤给他喝,刚开始还好好的,回屋之后他突然就急匆匆的走了,拦都拦不住。”
“侍卫呢,他们难道不拦住?”
杜若低着头,一时说不上话来。
疏君又抬头去看愉禛,见他也不慌,便道:“三哥,你差人去找找,免得出事了。”
愉禛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子身怀绝技,他再老,防身的技能也是有的,可能是觉得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先走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我马上差人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可她总觉得只要说了一些关于林氏的话,都会发生不好的事。
事情如她所想的一样,等愉禛找到他时,他正躺在城北的一家酒楼的地上,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愉禛担心宓瑶知道后有发生什么事,便回了院子照顾她和玉泽,随后将尸体交给了王既明和江离。
尸体是在戌时三刻发现的,等京兆尹的人赶到时,愉禛率先抽出了刺在他后颈的银针,随后等仵作验尸完毕,说是喝酒醉死的,这才让他把尸体给领了回来。
他只将此事说给了疏君和宓瑶听,王既明和江离正在处理他的尸首,自然不知,不过却对他的死感到疑惑,将信将疑。
顾老爷子是医者,喝酒凡事都知道度,说他是醉死的,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人会相信。
疏君看着愉禛带回来的那根银针头疼的很,这真是她的错了。
她明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还让他在院子里说出来,就算她的院子伺候的人少,可是难免保不齐会有其他人的眼线。
林氏的暗器使得极好。
这是太后对她的评价。但是,用林氏的手法杀死说出她事迹的人实在是太过卑劣,可就是这样的手法才更加让她有怀疑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让她知道关于林氏的事。她现如今是真的觉得有必要去问问圆慧大师,他们既然关系匪浅,知道的也就越多,他是得道高僧。等她能出府的时候,她一定要去问他,这一次,她一个人去,悄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