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知道她被掳走之后一直不吃不喝,焦急在府门口等她回来,因为它知道她有办法回来。
然而她回来之后它不仅生气不理她,还闹什么绝食。
疏君见它那样,心里当然知道它在生气,可还有一点就是府里的鸡鸭鱼肉它都吃腻了,现在想要换一些野味。
可是她现在又不能出府,更不会写信给沐卿,正烦心时,绿抚端来药膏,道:“小姐,二公子带雷云去打猎了,他知道它在使性子呢,刚好今天休沐,就带着它去了后山。”
疏君点点头,复又在床上躺下:“都老大不小了还是那样的性子,以前怎么不见得他那样。”
以前还是人的时候不知有多严厉。
绿抚小心的扯开纱布,看见已经结疤了,笑道:“还不是小姐宠的,有求必应。话说回来了,小姐既然在家,就应该把伤养好了,还好奴婢下手轻,不然还得休息更久,现在只需要再休息一个月伤口就不会再裂开了。”
疏君靠在枕上,想起前些日子给顾老爷子的信,算算日子应该到了,怎么现在还没人来。
她问道:“顾老爷子怎么还没到,不会又在哪里喝酒忘记了时辰吧?你让人去找找。”
虽然沈徽清已经用不着看病了,刚好这段日子有空闲,她就把林氏的死给查个遍,她就不信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曦婕妤因为提到林氏和贤妃的事就发了疯,现在都还找不到人,还有须祥,真真是要让她郁闷而死吗,一个犯人都让他们给看没了。
虽然太后不让查,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贤妃?林氏?她们是密友,当年的京中二绝,会不会贤妃知道一些呢?还有钟言为何会成为王府的小姐,这件事应该去问父亲。
还有林府,迄今为止,她不曾见过林府的任何人,是不是应该上门拜访一下。
在林氏去世的时候,二哥已经知事,他可能知道的会更多。
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已经临近申时。
宓瑶抱着玉泽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她像是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又要睡多久呢,刚才辛公子送了信过来,被你三哥拦下了。”
她微微颦眉,眼光无神:“那就拦下吧,他也快有了家室,有书信来往是不该的,早早了结是好的。”
宓瑶道:“你以为我跟你三哥一样吗,诺,”她将手里的信递给她,道:“既然是给你的,那就收着,看完就扔了吧,别让其他人看见。”
疏君看她嘟嘴,笑道:“怎么了,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宓瑶叹了一口气,盯着她的红唇和颈部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以为你糊弄得了爹和其他人,就忽悠得了我吗。这些,那些都是掳走的那个人干的?”
疏君被问的脸红,还好她知道那人是谁,不然她真的会气死:“别担心,我好好的,他这些日子可要多受罪了。”
宓瑶白她一眼,骂道:“好,那等你想什么时候说再跟我说。师傅来了,你要去见他吗?”
“去,怎么不去,就是我让他来的。”
顾老爷子是林氏的陪嫁,当初他在府里的时候脾气就犟的不行,除了他几个喜欢的人来找他看病他不发脾气以外,其他人只要一进他的住所,他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另外,还在门上附上一张纸:老爷子又不是看病大夫,有病找府医去。
谁让人家有本事在身,有古怪一点的原则也不足为奇。
王既明听说顾老爷子来了,二人就到书房叙了会儿旧,不多时就见顾老爷子气吁吁的往纤羽阁走来。
彼时,疏君梳整完毕,正坐在秋千上看书,抬头就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吓得她赶紧丢掉了手里的书,往屋子里跑去。
顾老爷子看她撒溜的样子倒是利索,那双手敲在木门上砰砰作响,细尘乱飞:“快开门,让老爷子看看你又哪里出问题了,是嫌弃老爷子当初临走前给你配的药吗,这般作践自己,弄的一身是伤,呐,快点。”
疏君拉过杜若抵在门后,大声道:“开什么门,你那脾气还不把我给吃了,我什么时候嫌弃你的药了,只是才停下一两个月,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敲门的声音戛然而止,门外的顾老爷子缓缓道:“好好好,你先开门,我只看病,不生气,如果你不开,我就让人砸了你这门。”
她知道顾老爷子说到做到,可还是犹豫道:“我没什么问题,原本是想要你给一个人看一看病,不过现在不用了,他已经痊愈了。”
“什么!”顾老爷子气闷道:“是哪个大夫看的,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那般复杂,他能自己好的了,快开门,跟我说说。”
疏君小小的打开一个缝,笑道:“他就是自己好的,都是一些小病,看着奇怪而已。”
顾老爷子气喘吁吁的插着腰,看着她的笑容,立马吹胡子瞪眼的:“敢情你是把我当风似的,呼来换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告诉你,你今天非得喝药不可。”
说着,作势就要打开房门,吓得疏君赶紧逃,他抓住了一只手,细细摸了脉搏,眉头微微舒展:“脉搏强健有力,不像是有病的,那你写信来干什么,逗我玩呢?”
疏君呵呵一笑,推开顾老爷子还搭在脉搏上的手,给他倒上一杯茶:“我就是想问问以前我娘的事,她真的是因为生下我落下了病根,在我满月的那天就走了?”
提到林氏,顾老爷子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震,随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从小就只在乎你那二哥,对你娘的事便是惜字如金,难得,实在难得。”
疏君坐在凳上,也倒了一杯茶给自己,道:“小时候不知世,现在懂了,自然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别藏着掖着的,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那么紧张吗,瞧你满头是汗的,难不成真有秘密瞒着我?”
“胡说八道!”顾老爷子晬了一口,狠声道:“老爷子能有什么满你的,不过是你娘身子虚弱,你出生的时候,她差点难产而死,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一不小心啊,就得把命搭进去。”
说了半天,顾老爷子都会不动声色的扯开话题,反正她也不着急,他喜欢喝酒,那她就让人去买逍遥馆的好酒来,就不信他不会说。
用过晚膳之后,王既明有公务要处理,便让江离和疏君好生招待着。随后,他便去了书房没再出来过。
宓瑶抱着玉泽正跟顾老爷子说着话,愉禛在一边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便坐到一边倒起酒来。
此时,疏君正抬着两坛好酒放在桌上,见愉禛自己就倒起来喝了,她赶紧过去小声道:“这不是给你的,等哪日我能出府了,我请你喝逍遥馆的酒,如何?”
愉禛小啄一口,正酣畅着,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有心要灌酒,便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酒量这么差,能行吗,老爷子可是海量,你能保证自己能灌醉?”
“自然是不能的,”她笑道:“这不是特意把你给叫来了吗,反正你千杯不醉,灌倒他没问题。”
愉禛转头过去看了看宓瑶,有些为难的扁着嘴,道:“我晚上还得带玉泽睡觉呢,一身酒气回去,恐怕还没到屋子就被撵去书房睡了,你去找二哥。”
疏君抬手在他背上一拍,嗔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怎么可以让二哥去,万一知道了那还了得,你难道愿意看着我跟二哥再决裂吗?”
愉禛揉了揉后背,骂道:“就不知道轻一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