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拍了拍钟无崖的肩膀,“既如此,钟叔陪我歇一歇吧。”
二人沿着廊子边走边言,起先是家长里短。
“主子,近来可还习惯这里?”
罗佑负手而立,朝钟无崖点头,“钟叔,说实话,我没想过北漠也有乌兰城这样的城池,甚是繁华。”
“那便好。我听说云中城才是北漠最为繁华的城阙,不过那里草原牛羊甚多,靠近辽河,想来与这乌兰边城的风土人情大不同。”
罗佑虽不想去云中,但是云中乃是父王乌罗追的都城,他要振兴父王旧部,继承王位就必须前往云中。
忽然,罗佑顿住了脚步,问他,“钟叔,您可听说昨夜抓到一个女犯,她声称认识我,称呼我罗大哥。不知,钟叔和我说说我的过去。”
“堡主,这不是为难我吗?关于那个女犯我也是才听闻,并不得见。我想,就算见了,也没什么用。少主与我们十余年分别,又怎会了解少主的曾经?不过——”
“不过什么?”
钟无崖看了看罗佑,这才慢条斯理道:“堡主所用功夫和刀剑之法,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殇影楼鬼影手手法有些相似……不过,这也是属下的猜测而已。至于主子这些年经历的什么,无涯不敢随意猜测。”
“钟叔说的不错,近来我亦在梦中回想起之前的片段,似乎有你所言的殇影楼,还有齐人?”
钟无崖略有吃惊,“殿下,可有想起什么?”
罗佑摇头叹息,眉宇间有些惆怅,“故而,我想提审那个闯进来的女子。思前想后,觉得她未必就是有所图谋的奸人。”
夜色下,钟无崖眸色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遮掩过去,“眼下已经是三更了,殿下要想提审人,最好是明天为宜。”
罗佑点了点头,遂不再提及。
二日一早,古熙来报,“殿下,刚刚狱守来报:昨夜狱中的女子逃了!”
“什么?!”罗佑还在内帐更衣,闻言破帐而出。
“殿下,无须着急。此女即便乃是奸人,却也不会打探到什么有用消息。逃了也好,她不过是利用殿下旧人身份迷惑您而已。”
当夜这女子乃是一副孕妇扮相,然而牢狱重重,她竟然能如履平地逃离,想来这身份是假的,连扮相也是假的,她不是孕妇,而是功夫高手。
罗佑默默点了点头,遂不再提及此事。
不一会儿,乌籍将军前来。
“殿下!好消息!”
罗佑笑着迎了出来,“乌籍将军和古熙大人可谓是勤快啊,到底何事?”
乌籍这才看到古熙,更看到了殿下身旁有一个窈窕女子为他整理衣冠。
此女,乌籍似乎哪里见过。虽然殿下并不避讳这个姑娘,但是乌籍却心有芥蒂。
罗佑看出乌籍的意思,遂侧过头来,对那女子温和道:“晴儿,你且等我。”那风晴表面张扬,但在罗佑跟前甚是乖巧温柔,此时福了福身子离去。
乌籍单从这个礼仪便瞧出此女乃是汉人,眸中闪过些思虑。
“殿下,我们的计谋开始见效了,蛇出洞了。邱老将军被冤入狱,昨夜已经有人去联络他的部将,甚或亦有人去他的府邸,据线人来报,不少人表达了对殿下您的不满。”
罗佑眸中不动声色,只缓缓摸索着手里的那半块玉符,沉思一会儿淡淡道:“越是这种情形,越要正确区分和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