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下去了,看上去萧子隽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满意。
“本王在大理寺时是如何叮嘱你的?”他盯着她的眼睛,瞳眸里有些雾气,“你答应我不要去皇宫,你为什么不听?!”
“本王宁愿不要这个什么蓟州王,也不愿你去向皇帝低三下四求情!更不要和那个阴险的萧子远虚与委蛇!”
“我没有低三下四!与萧子远也没关系!”
“没有?”他语气骤然凌厉起来,“难道父皇要讨好你不成?!”
他猛地拍了桌子,咄咄逼人望着她。
“你……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她焦急起来,“那些都是闲言碎语,都是胡说的。我在宫里头三天,陛下不过是让我整理旧物。”
“病榻三天?”他冷笑一声,“你不是我的王妃,即便是,也轮不到臣媳近前侍奉,父皇那么多嫔妃、宫娥,却唯独留下你?可知这三天,谣言都传入刑部的监狱么?”
话说三日前的黄昏,本是惯例的牢饭,却忽然换了一份膳盒。他当时惊喜,以为是轻轻来了。
未曾想,宋王走了进来,桃花眼笑道,“恭喜三弟了,你本事果然通天。陛下今日留下宁姑娘侍奉,然后就宣旨重审三弟的案子。你说宁姑娘这样的情深,可要哪里去找啊?”
“你放心,父皇是不会夺你所爱,不过三日便完璧归赵,划算的很哪。”
隔着牢狱的门,他缓缓攥起拳头,脚上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他猛地一拳头砸向牢门,“你再敢胡说?!”
“胡说?”萧子湛皮笑肉不笑,“不是本王胡说,是你在自欺欺人。整个宫廷都传遍了,对了,淑妃娘娘从旁相助,宁轻轻才能入了父皇的眼!”
“三弟就在这牢里安稳着等好消息吧,数日之后,你若回去了,宁轻轻还是你晋王的。若出不去,她在宫里头还有五弟照料着,自然不用你惦记,哈哈……”
这一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气得发抖,随时都要崩溃咆哮。他极力隐忍,直到萧子隽笑呵呵离去,他方才将手里的膳盒摔了个粉碎,那一刻,简直痛不欲生。
他向来沉稳内敛,如今虎落平川,连狱卒都要拿脸给他。今闻这样的消息,他觉得自己活的真他娘的窝囊!
他心知肚明萧子湛是故意来说给他听的,可他还是遏制不住的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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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萧子隽面上流露出冷绝悲戚的笑,“真是天大笑话,没想到我萧子隽居然沦落如此境地,要靠女人作困兽之举!”
闻言,宁轻轻也生气起来,“亏王爷也说得出口?女人怎么就不能?我没有求陛下,而是晓之以理,一步步让陛下改变主意。陛下之所以改变主意,到底是因为他心中还存着那份父子之情。之后的三日,陛下让我整理的都是梅妃的旧物,妾身还为王爷偷偷留下一个旧物——”
话未完,只听萧子隽猛然打断:“够了!”
“你费尽心思求来的,以为是本王所要的么?!”
他目光逼来,有些猩红,“今日你自作聪明为我换的一切,他日或许正是我所摒弃的!”
“你压根不知道本王想要什么?你以为,拿你的尊严和清白来减轻我的罪罚,我会开心么?!本王宁愿就此判了斩刑,也不希望你去求父皇!”
轻轻的心痛到扭曲,自己做了一切,他非但不领情,还听信谣传误会自己,还凶自己。
“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一切很可耻,很无知对么?”
“王爷自暴自弃的话怎么说的出口?王爷志存高远,舍得就此放弃么?”她凝眸望着他,泪水不争气的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