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脑袋嗡地炸开了,直觉着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起,明明想怒气杀人却不能发泄,只五脏六腑痛得抖了起来。
那夜的事,他一直不提不问,心里头却是有芥蒂,到如今,闻听闲言他居然不能承受。
他恨自己恨得要命,自己居然会被这谣言影响。
萧子隽向来沉稳持重,这样丢脸面的事,即便是造谣,他也不能在人前失态发怒,他不能自领耻辱。袖袍里的手缓缓攥了起来,瞳眸里射出寒光,所有的,他终是一咬牙吞下了。
随后入了御书房,父皇的问话他答得心不在焉。
皇帝问,“阿隽,你是伤口没养好?怎么看着这么一脸疲惫?”
“回父皇,伤口已无大碍,儿臣……没有休息好。”
萧子远一旁道:“三哥身体刚愈,就忙兵部事宜,想来辛苦了。”
“其实,父皇让你们过来,是想亲自问那日狩猎遇险之事。案子暂定晋王为猛兽袭击,的确是为了安抚众人的心,但其实父皇知道这里头大有猫腻。”
“熊身上除了子远的箭之外,还有一个关键的箭伤,使用的箭是非狩猎场专用箭镞。甚至晋王射杀的也是闯进来扮作士卒的刺客。昨日,宋王呈了卷宗,说是寻找箭镞的主人很是艰难。因为它除了和狩猎专用箭不同,却也与外头的箭镞没什么两样。”
“当日你们在现场,朕想听听你们对此案的看法。”
萧子远频频点头,见萧子隽一时冷着脸无话,于是便自己开始分析:“闯进来的刺客应该不止一人,能携带进来箭镞,或许有两个可能,一是负责管理狩猎专用箭镞的人,监守自盗,将这类箭镞混进众多箭镞里。”
“第二个可能,是有人拿了箭镞混进来,这类人极可能是参与狩猎大会的诸王护卫人员。但如今各国诸王陆续返回,此案怕是错过了最佳时机。”
“老五,朕不想听这类分析,刑部的卷宗都罗列的清楚。”
“是,父皇。那儿臣就分析点不同的。箭镞不止一个,刺客不止一人,却在晋王出事后都没有再露面,可见这暗中人的目的是对三哥不利。”
他转身看向萧子隽,“现下,也希望三哥想一想,有无得罪之人或者仇人。”
萧子隽被萧子远的问话给问住了。
刚才外头那一通谣传,让萧子隽到现在都没怎么回转过来。
至于凶手,即便自己怀疑过,却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证据他怎么会说出口?
“回父皇,儿臣昔年征战沙场,平定羌狄、北征北漠,这着实会有不少得罪,甚或不乏朝中之人对儿臣的军功不满。实话说,儿臣遇到过其他的危险,但儿臣没有抓到人。不过当日,儿臣从刺客身上搜罗到药瓶,不知刑部给出的结论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麻醉药。”萧子远说。
萧子隽倏然冷笑一声,“父皇,儿臣只能说这刑部办案非但速度慢,而且准确度也堪忧。”
萧琰的目光明显一凝,“你有话要和朕讲?”
“禀父皇,当日五弟也在,那熊的发狂情形也是有目共睹,原因只有一个,它受的伤乃是箭镞抹了一种毒药。”
“那刺客身上搜到的不是麻醉药,应该是与熊所中毒一致。”
“你既然怀疑刑部对药的研判是错的,那么朕即可下旨让药监重新研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