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无之中满是金色的佛光,佑京仿若凌空而立,可足下却能踏踏实实的感受的到大地的结实,身后的巨门稳稳矗立在一片虚无之中。
佑京终是没有被这股威势压的跪了下去,这引得波旬的四个面目同时漏出赞赏的神色。
“不错,不错。”
他看了看佑京,问道“小王八蛋,你挺厉害的。”
佑京面上一呆,心里怕的不行,能纯以威压令他几乎下跪的人他又岂能不怕。
好在这股威压转瞬即逝,没让佑京留下什么心理负担,但浑身上下还是不断的颤抖,心胆俱丧。
他呆了好一会儿,看那面目俊美诡异的男子并没有漏出什么不悦,口中反而还夸赞自己,弱弱的回道“多、多谢夸奖。”
波旬道“实力倒是不错,对于人类来说也算得上翘楚,但你这胆识怎么怎么差,比我可差远了”
“我?胆识差?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胆大,我是大肥胆。”
佑京初入安倍家、进入‘鬼夜斩首’,那些妖怪哪一个不是厉害非凡的人物。似姑获鸟,人面树、首无,还有九尾猫又和鬼切,哪一个佑京不是越级挑战,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没有一个天大的胆子他又如何敢跟他们拼命??
要说佑京胆小,这还真有点无稽之谈。
波旬瞧了瞧他,言道“你的事我自然知道,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更不用反驳,因为你的敌人对我而言都是蝼蚁。”
“蝼蚁???!!!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物?”
佑京又这般惊讶也属常情,其它几个妖怪且不说,那九尾猫又乃是妖界三大势力之一——‘鬼夜斩首’的首领,更何况鬼切的实力是跟三大妖皇玉藻前、大岳丸、酒吞童子并肩的存在。
连他们在这个人的眼里都是蝼蚁,那这人实力之恐怖可想而知。
佑京思忖了一会儿,心绪复杂,诚然若是以这位大能的眼界和见识,他确实没有什么胆量。
波旬道“我是什么人物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叫我老祖就好。”
“行吧,老祖,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这般称呼您似乎也不为过。”
波旬面上漏出些许笑容,颇为满意,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严厉道“既认了老祖为何不跪??!!”
佑京心里虽怕但这一句却令他心中颇为不爽,一股少年人的英雄气鼓荡心头,昂首道“跪?我跪天、跪地,为何要跪你??!!”
他本以为会惹得波旬激怒,未曾想此言一出他似是心情极好,四个脑袋几乎同时笑出声来。
“你啊你,这才像话,有些豪胆比什么不好。我叫波旬,乃是上古时代的一代大能,跟你有些联系,你能见到我也算是你的造化。”
‘有些联系’这四个字在佑京心中反复念叨,他怎知道如何跟这上古大能有什么联系,且这人的性格有些熟悉,总感觉跟鬼刃差不多少。
佑京问道“敢问老祖,你知道鬼刃吗??”
不提鬼刃还好,一提鬼刃波旬面孔立马冷了起来,那模样难看堪比吃屎。
“鬼刃?你还好意思提?她多少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竟然想也不想的将她扔了,若不是没有她在,你体内的‘鬼发妻’又何至于发作的如此之快??”
佑京活了这么多年对不起的人有几个,但最令他觉得有愧的便是鬼刃了,这女子虽然脾气大了些,说话难听了些,但每一件事都是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从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佑京有些后悔,心头起起伏伏不知所以,若有鬼刃在手,现在确实不至于如此狼狈。
“老祖,对不起,我实在是实在是哎,总之一言难尽。”
他这一句一言难尽包含了多少无奈与绝望,被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起重伤,这份伤痛与创伤又岂能是一时半刻恢复的好的,甚至可以说佑京宁愿遭受千刀万剐也不愿受到这样的苦楚。
波旬对此事似乎很是理解,他跟佑京有着一样的感慨,自己曾经跟那尊大佛一体同心,直可说两人比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还要亲近,可他却被那尊大佛残忍舍弃,甚至让自己的转世变作自己这样的魔罗。
波旬在灵山经年累月聆听佛门妙音,虽没有普世救世之心,但也不会有害人坑人之意,那尊大佛这般陷害于他,于他而言不仅损失了一位朋友,更损失了一个亲人。
孙胜、笕十藏、结衣、秦瑶、安倍玲子等与小次郎经历过许多风雨、历经过多少波折,这些人对他而言如友似亲,波旬一个打击都受不了,何况小次郎一次性遭受这般打击。
波旬长叹一声,走上前来拍了拍肩膀,“却也难为你了,咱们都一样吃一堑长一智吧,希望你以后尽快成长,能配得上老祖的名号。”
佑京有些发懵,不明白波旬的意思,要配的上波旬的名号,那是什么名号。
“老祖,敢问您的名号是啥?”
波旬摇了摇头,“这名号本也就是你的,你只要对得起自己便好。小子,你深中剧毒‘鬼发妻’,这毒对老祖我本是无用,但你是凡人之躯,身体经脉被‘鬼发妻’侵蚀殆尽,已然恢复不了了。”
佑京想了想,心绪低落到谷底,既然波旬都说了他恢复不了,那他定然恢复不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悬念。
突然要面对死亡,任谁都会失落,佑京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还有许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人生之中还有好多的遗憾。
然而谁死的时候没有遗憾,譬如那妖怪姑获鸟,据说被自己一剑斩杀,难道她临死之前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悔恨与遗憾吗?
大家都是一样的,与姑获鸟相比自己已经好了太多,毕竟自己已经多活了这么多时间也感受到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死了也比旁人好多了,切不能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