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央也跟着笑,她笑得十分好看,很像是开怀,被顾悦行逗笑一般,但是她确实看着赵南星的,她看着赵南星,回答顾悦行的问题:“若是如此,这把火,你可愿意让我去放?”
这回顾悦行就闭嘴了,他又不傻,当然是听得出来络央问的根本不是他。
至于这俩明明已经面对面,非要隔着他来个对话.....顾悦行也只能说,闲得慌呗。他也闲得慌,非要去插这一嘴。
顾悦行用肩膀撞了一把赵南星的肩膀,道:“哎,问你呢,可以不可以放火?”
赵南星懒洋洋,由着那只已经熟悉了他的气味的玄凤亲昵的啄了一把他的耳垂,这种很轻微的酥麻感让无法控制的在脸上绽出一个笑来,他于是笑道:“她要放火,谁能阻止的了?反正我是没办法的。”
顾悦行:“.......”
顾悦行心道:“你们俩尚未成亲呢,现在就开始表演一个惧内一个恃宠而骄了?”
他心中虽然这样的想法,可是心里也明白,赵南星心中算盘精密的很,无人可以窥探他内心所想,至少他不行。何况,这怎么想都是不对的,若是刚刚当真如赵南星所说的那样,大理寺少卿都下水了卍夫人这个案子,那么宋城就已经不安全了,或者说,从头到尾,卍夫人的目标就不是那些金山和钱,她的目标......可能在宋城里。宋城里有什么东西?那可多了去的,能用眼睛瞧见的,瞧不见的,感受到的,感受不到的......多得很,要真的算有没有比金山更贵重的,大概也有吧?
不过顾悦行不知道,他是江湖人,对于朝廷的事情,对于宋城,他实在是不了解的。
不过顾悦行也是知道了,到此,他这一段路,就要终止了。
顾悦行无声无息的离开,或许赵南星和络央是发觉的,废话了,肯定是发觉的,他大大方方的从赵南星旁边离开,然后大大方方的和络央擦肩而过,基本等于是从赵南星和络央的眼皮子底下走的。
顾悦行大大方方走了,留下一只玄凤,兴高采烈的来回在赵南星和络央的肩膀上跳来跳去。
“这鸟还挺自来熟。”
顾悦行最后瞥了一眼,黎明将至,晨曦已起,赵南星和络央的剪影一动不动对视,远看含情脉脉,近看刀枪剑影,还多了一只鸟雀,在中间不停的拍动翅膀,把严肃的气氛活生生给搅合灭了。
顾悦行刚刚嘀咕一句,想要冲淡自己的尴尬和心中挥之不去的失落,冷不丁旁边一声动静传来,吓得他差点拔剑。
手都碰到剑柄了,一看是谢明望,又给松开了。
“谢医师,可是吓人啊。”
谢明望穿着一身不常见的月色长衫,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洒脱和飘逸,也确实飘逸,那个长衫十分的宽大,袖子开阔到可以把旁边的谛听给藏起来,谢明望平日里看着身段高度都没什么突出,此刻却发现他手腕十分的消瘦,细瘦的手腕撑着那宽大的广袖,让人觉得他脆弱无比,两个指头就能把他的手给掰折。
也是因为月色和黎明,让顾悦行没有立刻发现他,当然还有几乎被他的袖子给盖住的谛听。
顾悦行望着一声侍卫服的谛听,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孩子家不睡觉,当心长不高!”
他走近发现谛听换上了一身十分华贵的侍卫服,以往谛听穿得都是寻常的衣裳,虽然料子看着价格不菲,但是并没有如今日这边,腰带上绣纹,还佩了鱼袋,皂靴,手腕束带都是华贵非常,发带上点缀一颗一看就不菲的宝石,看着谛听整个人就好像一个小小的贵公子。
他一张小脸圆润,故作严肃也挡不住他脸上的奶膘,因为谛听从未笑过,所以顾悦行也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有没有酒窝。
顾悦行冷不丁的出手,捏了一把谛听的脸蛋,又在谛听要发火之前撤回,他看到了谛听手上暗藏的袖箭,回头反手一支,他还要忙着招呼。
顾悦行很满意那如新鲜面团一样柔软的手感,道:“你这小孩,怎么都不会笑?少年时光就那么短暂,回头等你长大,再回忆一番过往,你会发现你原来从小时候就是个小老头儿,多么无趣。”
他这番话引来谛听一个白眼,仿佛顾悦行说的不是什么过来之语,而是疯癫之话。
谢明望道:“你没事管什么谛听啊,他不笑又不是不高兴,谁没事就笑,笑的像个傻子......”
谢明望话音刚落,那边赵南星就发出了一阵大笑,笑得开怀无比,看着好像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光有赵南星的声音,那只玄凤也在叽叽喳喳个不停,呱噪的要命。
于此形成反差的就是谢明望这边了。
谢明望:“.......”
谢明望咳嗽两声,掩饰了一番尴尬,同时还要可以避开谛听的死亡凝视,道:“你看,这才是有事才笑,一定是聊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顾悦行憋笑,道:“赵南星和络央,能料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顾悦行说话点到为止,也只能点到为止,再说下去,可就缺德了。不过这样一说,谢明望也就被点播过来了,被点通的谢明望放下手臂,不再倚靠墙壁,脸色也有些严肃,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