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飞快来去,瞬间又飞回了顾悦行手中。是那个酒杯,完好无损,却十分尽责的把那个人给打了下来。
他落地,如一只灵巧的猫一般四肢着地,抬头,借着月光一看:“谛听?!”
皱眉出声的是顾悦行,他把手心里发烫的酒杯放回去,稍看了两眼,就发现了自己刚刚没有认出谛听的原因:“你的背上怎么了?”
谛听的背上生了一个巨大的驼包,高高的拱起,刚刚在屋顶上背光一看,还以为是个佝偻着背的驼子,武林中人,又不是说驼背就当不了高手,所以顾悦行一视同仁,对于这样的暗伏者,也是没有因为那是个驼子而软两分下手的力道。
顾悦行道:“你好好的,爬什么屋顶?正大光明从前门后门哪怕是狗洞进来都比爬屋顶强。”
听到顾悦行这样一句,前后进出都是爬了狗洞的谛听沉默了。
他现在,目前,暂时,十分的不想要听到狗洞这两个字。甚至还想要再回去京都之后,把赵南星府里的狗洞都给填补上才好。
十分沉默的谛听沉默的从背上扯下来一个包裹,然后继续跪着沉默。
顾悦行一时半会对谛听的沉默不知所谓,于是转头看向赵南星。
之后,赵南星似乎是斟酌了片刻,说道:“走吧。”
于是就走了,回了房中,关起门聊。
梦到谛听关上了门,才发现顾悦行竟然也跟了进来,他立刻瞪他,却听到赵南星道:“无妨,顾盟主也该来听上一听。”
谛听这才沉默,面上的表情继续恭顺起来,不过依然在一个背着赵南星的角度上狠狠的瞪了一眼顾悦行。
赵南星用火折子点燃了房中的蜡烛,一盏烛火不够,谛听又捧来了两盏油灯,但是依然嫌弃不够,还在左摇右看,似乎想要再寻几丝光明来。
于是赵南星就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掏出里面的一颗珠子交给了谛听。
谛听似乎对这个被手绢包裹的珠子十分熟悉,他极其熟络的接过,想要找一个东西放置这个珠子。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符合心意和配得上这个珠子的。眼看着要为了个珠子耽误事,顾悦行干脆伸手道:“我来我来,多大个事!”
于是就找到了一个干净的酒杯将珠子恭恭敬敬的搁在了上面。十分平稳,评分牢固,顾悦行也十分的满意。
他在甚至在揭开那包裹的手绢之后看到那流光溢彩的珠子的时候感慨道:“天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硕大的夜明珠——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都说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十分稀少,能够在夜里发光,赫赫生辉,而且尤其是东海的夜明珠,如龙眼般大。世人见识有限,于是那些所谓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各个就如岭南的龙眼果那一般大,然后夜晚发出和磷火差不多的幽幽绿光,就这样,还能引地一帮人感慨不已。
却不知道,真正的夜明珠,原来大如“真龙之眼”,一只龙翱翔天空下潜深海,它的眼珠子,就应该有一个鸡蛋般大小,圆润无比,天造地设都出不了这样一颗圆润的珍珠,任何一颗人间的珍宝,都发不出出这样的流光溢彩。
顾悦行感慨万千,直呼“见了世面”。
然后转手就把这样一颗真正世间罕见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放在了一个酒杯上。
差点把谛听给气死。
还是赵南星道:“好了好了,说事情。为何要进门说话?”
谛听这才不情不愿的看了一眼委屈的夜明珠,然后走到了那个包袱面前,一把把包袱里的东西都哗啦倒了出来。
顾悦行和赵南星还没有来得及凑上去看,就被逼人的腐臭之气熏的后退到了门口。尤其是顾悦行,他本来就爱干净,当时在连月城为了不让脚上沾着血迹,宁愿七天不下房顶,来去都是飞的。这下这气味一出来,他顿时觉得这种脏污顺着气味钻进了他的头发丝,他的衣服的线头甚至是他的皮肤的汗毛中。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去洗澡,他捂着鼻子连连道:“苍天,陌兄,你说你一日换三套衣裳有什么用!等下还要再换一套!”
赵南星不动声色的用手帕捂着鼻子,他看起来比顾悦行情况要好些,还能走动到另外一处柜子里,取出一方面巾递给顾悦行。
顾悦行也不顾那个面巾看起来很像是夜行衣的蒙面服,立刻忙不迭的接过去带上,刚刚戴上,一股子的艾草香就情不自禁的钻进了鼻孔,他试探性的浅浅呼吸了一口,那熏得眼泪汪汪的气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分清苦的气味,仔细闻着,能闻到有明显的艾草,花椒还有陈皮的味道,偶尔还有一丝青草的汁液的味道钻入鼻腔里,总而言之,是仙界的味道。
等到顾悦行正常呼吸之后,赵南星又递过来一个一小瓶子,示意他将瓶中的液体涂抹在眼睛上。顾悦行照做,果然那眼睛里的刺激也缓和了很多。
赵南星道:“这东西你随身带着,将来若是,有类似情况,你就提前涂抹在鼻腔和眼睛,对你有用的很。”
这句话简直天籁,顾悦行麻溜的就把那个小瓶子揣进了怀里。惹来了谛听的有一个白眼。顾悦行隔着面巾,对他挤眉弄眼。
谛听丝毫没有收到那个味道的影响,在场的,被那味道熏的呛鼻流泪的,只有顾悦行罢了。虽然赵南星也被那味道引发的十分不适,但是并没有眼泪汪汪,而谛听,顾悦行心想:这家伙一定是事先有所准备,良心真坏。
被顾悦行盖章了良心真坏的谛听沉默的站在了那一包东西的旁边,等到赵南星和顾悦行上前定睛一看,不由得又倒抽了一口艾草的凉气:“这......这谁人的骸骨?”
确实是骸骨,虽然闪着金子的光芒,但是无论是骨骼的形状还是断裂的切割面来看,这都是人骨。而且,看着粗壮的程度,应该是个男人的腿骨。
这腿骨断成了两节,还碎了不少,其中有一块,已经化成了黄金。而且其余部分,已经开始拂袖了。
顾悦行道:“这......从哪里来的?难道你是从那庙宇的后山的墓穴里挖出来的?”
谛听点头。
并且反问道:“你如何知道那庙宇有后山?还有墓穴?”
“这可不是就是巧了么?”顾悦行回答道,“谢明望刚刚才从这个墓穴里被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