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惊愕异常。
从已知线索来看,还真难以确定真凶是谁。
张炎为何如此笃定?
“何必故弄玄虚,真凶是何人,直说无妨。”
赵清河将茶盏握在手心,暗自盘算,先前建立的优势已不复存在,原本有七八成把握,将朱海光之死安在张炎头上,如今似乎要失算了。
他低估了眼前收尸人的能耐,亦没料到会有净水宗出面。
这是最大的失误。
也罢,至少朱海光已死,凶手如何也牵扯不到自己。
这种情况,勉强算是折中。
盘踞朱河县几十载,隐隐只手遮天,并不是赵清河有多么强势,而是他每次谋划之前,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稳中求胜,可进可退。
这是他的一贯行径。
“真凶究竟是谁,很快就会揭晓。”
张炎来到小柔尸体之前,对着赵清河道:“赵典史,可否为我备一间陋室,我要问她真相。”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赵清河将茶盏重重按在桌子上,阴沉道:“要是真查不出是谁,直接认罪就是,何必提一些无理要求来拖延时间,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你的结局?”
“一炷香的时间,如何?”
张炎淡笑,笃定道:“既然如此,你就当我是在拖延,多一炷香的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天一道人与玄清子面面相觑,看不懂张炎的路数。不过二人还是选择相信,毕竟他就没有让人失望过。
“赵典史,有我净水宗在,张居士不会弄虚作假。”
天一道人面无表情,淡漠道:“尽管按照他的要求满足,一炷香的时间,相信大家都等得起。”
赵清河依旧古井无波,净水宗是一棵参天大树,靠山便是当今圣上,他必须得忍耐。
“就让你拖一炷香!”
很快,县衙就为张炎准备了一间密室。
门外燃起了一支香。
小柔的尸体摆在张炎面前,门外,有天一道人坐镇,一炷香的时间内,无人打搅。
张炎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像是打坐。
心念一动,识海深处,水火二气弥漫,有古朴石碑缓缓托起。
枉死簿!
高悬于虚空,一道道黑色雾气从小柔体内抽离而出,被吸扯入内。
枉死簿极为隐秘,似乎有法则笼罩,除了张炎,再无第二人能够发现它的存在,就连吸取阴魂时,都毫无端倪显露。
唯有张炎能够感知。
……
枉死簿内。
冥川之畔,小柔环顾四周,无比茫然。
雾之巨城上空,风云汇聚,一张黑色大脸凭空浮现,朝下方俯视。
见到张炎的轮廓,小柔心惊胆颤,法则降临,浑身受到压制,令她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