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先生,可愿一同前往?”
赵川南点了点头,应允道:“老朽今日便是张老大的助手,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无需客套。”
“如此甚好。”
数名衙役带头,张炎紧随其后。
赵川南收拾好所有工具,跟在一旁,他本就钦佩张炎,如今又有净水宗亮出天符令箭,不得不令他更加刮目相看。
在县衙当值几十载,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赵川南一清二楚,从一开始,他就不信是张炎杀了人。
更何况死者还是县令。
以往朱河县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此种情况。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典史。
只不过这一次,典史大人似乎踢到了铁板。
“朱河县的天,要变了。”赵川南在心底暗道。
很快就到了大牢。
小柔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牢房外面,底下铺着一层杂草,身上最外层盖着一件碎衣,似乎被撕成了条状。
“所谓的上吊自杀,就是将外衣撕成条,结成绳子,充当白绫?”
张炎半蹲下,见她脖子间有勒痕,呈瘀紫色。
“她之前在哪间牢房?”
很快就有衙役带张炎进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此处暗无天日,只在高处有一个通风孔道,房梁上,悬挂着一根由布条结成的绳子,张炎拉扯一番,竟还十分结实。
好在这些衙役仅是将人放了下来,未动其他东西。
小柔应该是死于他杀。
所谓的自缢,实在是漏洞百出。
横梁上的拉痕,张炎仔细检查过,唯有悬挂凌布的地方没有灰尘,若真的是自缢,自然会有挣扎和扭动,留下的痕迹定然会呈八字形,可这梁上未免太干净了。
小柔应当是在遇害后,被人悬挂起来,凶手割破她的手指写下了认罪书。
至于死法,自然是被活活掐死。
小柔是七品秘巫,张炎先前与她交手,就发现她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暗中施展巫术,几乎没有近战能力。
并且这处牢房处于隔离区域,专属于死囚。
小柔被杀时,应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极其的无助。
能够进入大牢深处,堂而皇之将她杀害的,只有衙门的人。
张炎将结论透露给赵川南,后者将之详细记录下来。
如此翔实的证据摆在眼前,畏罪自杀的论调,不攻自破。
“所谓认罪遗言,以及行苟且之事,都是无稽之谈。”
赵川南一边整理记录,一边对着众人道:“这栽赃陷害的手段,实在是低劣且漏洞百出,简直不堪一击。”
“某些人只手遮天惯了,自然不会对这种事太过上心。”
张炎冷不丁看了赵清河一眼,讥诮道:“只不过手脚太不干净,留下了这么多线索,就差直接将凶手的名字告诉我了。”
闻言,赵清河神色猛地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他自认天衣无缝,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被对方查出了这么多漏洞,大大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真凶又是谁?”
赵清河冷冷道:“你说了这么多,勉强能证明小柔不是自杀,但也洗刷不了你的嫌疑,昨晚可是有人亲眼见你进了县衙。”
“真凶是谁,这还不简单?”张炎诡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