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要走,她想要留住他,是建立在婚约能解除的情况下,现在婚约没有解除,自己已经亏欠父母良多,又怎么敢违逆他们的意愿,说自己看不上那个王清之,一点也不想嫁。
杜月蓉真想看看伴月的脸啊,想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声声询问——伴月啊,我该怎么把你也带走呢?
她有些无措上前,摸到他的手,紧紧地攥住,魔怔地说道:“伴月哥哥,你跟我一起去王家好吗?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好吗……”
荒唐,真是荒唐至极!自己嫁过去,能带着他一起吗?杜月蓉瞬间泪流不止。
她嫁到王家去,还要让自己也跟着,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荒唐,荒唐至极!伴月抽出手,叹了叹气,颓然地离开。
出嫁日期匆匆而至,冷战一个多月的两人困在死循环里,找不到解脱之法,只得向命运屈服与妥协。
这应当算得上是最奇葩的一场婚礼了吧,喜庆的大红色挽救不了无言的伤感,风言风语替代了祝福,新郎官更是没有来,因为他去迎接那位同时进门的妾了。
有人笑妻不如妾,杜月蓉听到了,她完全没有悲伤,目光看向远处泪流满面的伴月,红唇轻轻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等我。”
花轿渐行渐远,一个信封被塞到伴月手中,里面俨然是杜月蓉努力拼凑起的字组成的真心之语:
伴月哥哥,望你许我两年之期,待两年之后,长伴月下芙蓉影,两两相衬不相离。
伴月仔细收起这封信,听着还回荡在空中的唢呐锣鼓声,微笑着回答她:“我等。”
第三次邀约,在不长不短的两年后,杜月蓉难得与王清之共处一室,而她正等着他写完桌上这一封和离书。
“昔日种种我已完全不放在心上,王公子更不必介怀,还是尽快写完和离书吧。”听出王清之暂时停了笔,杜月蓉忍不住催促。
王清之捏紧了手中笔,声线颤抖:“能不和离吗?”
杜月蓉浅笑道:“王公子忘记了我与你的约定了吗?”
“我帮你扶风华夫人为你的正妻,”杜月蓉尴尬地咳嗽一声,“虽然后来风华夫人德行有亏,与人私/通,但正妻之位我也按要求让出来了。我只纸和离书,望公子你遵守诺言。”
“……”两年足够让两个陌生人相互认识,王清之慢慢看出杜月蓉是个精明能干的人,随之一点一点被吸引,现在很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其实,在王家两年,杜月蓉都处在适应阶段,这世上有什么地方不需要她花时间去适应的唯有伴月存在的地方了吧。
伴月和杜月蓉两个人就像是水与鱼,水不需要迁就鱼,鱼却一定要现选择水,两年时光,鱼还是那条鱼,她想,希望水还是那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