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脸上笑意尽散想说大可不必,可不等出声冬青就把药方递给了周娅,说:“你去把药抓来,一会儿就熬上。”
周娅年长了两岁却还是个孩子心性,拿着药方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就跑了出去。
苏沅伸手一下没抓住,只能是靠在椅子上叹气。
“有本事惹祸没本事收拾,还得爹娘替他遭罪,这孩子……”
“夫人。”
剪月不是很赞同地剜了她一眼,不满道:“小少爷还是个孩子,孩子哪儿有不顽皮的?”
冬青也是满脸赞成地点头,连声说:“此言不错。”
“小娃娃顽皮些方才好呢。”
苏沅随口说一句被好几句顶了回来,吸了吸鼻子啧了一声好笑摇头。
“罢了罢了。”
“如何护着他的人多,我说什么都是不顶用的。”
她说完对着冬青扬了扬下巴,说:“我怀里有个东西是帮人给你带的,我手上抹了药不方便,你自己来拿去。”
冬青奇怪地皱了皱眉,像是想不明白什么人会给自己送东西。
苏沅说的东西是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就露出一只镶了两颗东珠的金簪。
金簪制得精巧,上头镶的两颗鸽子蛋大的东珠也很是珍贵。
冬青见了就愣在了原地。
苏沅摆弄着自己被缠得跟木乃伊似的手,笑着说:“我原本打算亲自走一趟福海,可最后着急回家没能成行,可在福海的人却耐不住寂寞,特地送来了这个东西。”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送东西的人还说,双明珠取得相思意,心心念念不忘卿。”
“他此时不能来寻你,可也一直惦记着你。”
冬青脑中白光骤闪,听出苏沅所说何人的瞬间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僵在了原地。
时隔数年,不知生死的那人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可是……
看到她捧着金簪发颤的双手,苏沅无声轻叹,轻轻说:“他还说,等他能从乱局抽身立下功绩,就负荆请罪亲自来迎你。”
“冬青,他还活着,也一直念着你。”
吴川得去福海,是苏沅在皇上跟前为他求来的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此生或许能搏最后一次的体面。
可苏沅让他去做的事情,到底不是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也不是能见光的。
所以入了福海后就始终隐姓埋名,藏匿踪迹,也不曾敢往外送出任何有关自己的讯息。
他在福海搏杀多年,终见了些许功绩,得知苏沅人在盛京,就忙不迭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想让苏沅帮自己带个东西,想求她帮自己带一句口信。
他还活着,也没忘了。
冬青在等,他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