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睨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微妙道:“你猜?”
周娅……
她手指戳手指地盯着自己的鞋面不敢说话,耳朵却一直听着苏沅手里的动静。
苏沅把盒子侧放在马车上,看清连接处封漆的蜡痕,用手摸了摸,拿着匕首比顺着蜡封的方向缓缓划动。
常理来说,盒子都是订制好的,这样轻轻一划绝对分不开。
可她用匕首切豆腐似的顺着划拉了一圈,看起来应该挺结实的盒子就被卸下来了一块,盒子里头竟然是空的!
苏沅头也不抬地把匕首递给周娅,顺着拆开的小洞把手伸了进去。
手一掏,苏沅的瞳孔就明显地缩了缩。
她抿唇把手收回来,神色不明地捡起那块被拆卸下来的木块重新堵回去,淡声说:“剪月拿块布把这盒子裹上,你亲自抱着进府,不得让任何人碰。”
苏沅少有如此凝重的时候,剪月听了不敢大意,连忙点头。
“您放心,我记住了。”
她把拿了块深色的布把盒子包好,周娅赶紧把手里烫手的玉如意跟着放进去,搓了搓手小声说:“听说这是云家的宝贝,连见都舍不得让人见的,今日就这么送给了您,云家两口子还真是舍得。”
苏沅闻言眉眼间多了一抹复杂,明明是笑着的,可不知为何字里行间却生生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寒意。
她闭上眼说:“这就叫大方了?”
“云家的大方,咱们还没见识到呢。”
苏沅出门时心情不错,可回来的时候,显然情绪有些低沉。
剪月和周娅跟在身后都没敢大意出声,一路静静地进了屋,苏沅示意剪月把从云家带来的东西放下,坐在椅子上说:“你们都去休息吧,顺便帮我把大人请来。”
林明晰难得一日空闲,正在书房里带着什么也不认识只知道玩儿的林修然看书。
听说苏沅回来了,把要睡不睡的林修然交给冬青,自己施施然地就去看苏沅带回来的战果。
进屋见到苏沅脸色不佳,他脸上的笑立马就散了三分。
“这是怎么了?”
“去云家受委屈了不成?”
苏沅摁着眉心摇头,指了指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呼出一口气才说:“她们夫妇有要命的事儿紧着求我,怎会猪油蒙心让我受委屈?”
再者说,苏沅哪儿是能受委屈的性子?
林明晰听闻不是脸上阴沉稍微放晴,可接下来听到苏沅的话,眼底深处又慢慢的酝酿起了风暴。
苏沅把门关上,那拆开的木板拿开,抱着盒子哗哗哗往地上一倒,地上转眼间就多了好几个金灿灿的元宝,随之滑出的还有好几张数额惊人的银票。
林明晰看着地上的银票默无言语。
苏沅把空了的盒子扔到一边,指着地上的金子和银票说:“银票分量轻,直接放进去恐怕是难以察觉,也容易让人忽略送礼者的心意,所以才会在盒子底下塞几个元宝,这样才不会被大意忽略。”
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银票拍了拍,塞到林明晰手中的同时冷声说:“听说你要查账,云家上下都很惶恐,生怕因过往错失招惹祸端,这就眼巴巴地送重礼来了。”
“林大人,云家今日所出的数,着实是大方得令人心惊呐。”
“出手这么大方,你说,云家的那笔账,到底得烂成什么样儿?才能让他们如此心虚惶恐?”
“林明晰,你好像真的抓到他家最要命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