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脸压不下的欢喜,不是很熟练地学着李安抱拳的样子做了个礼,而后才道:“我是林大人府上的侍卫,奉林大人之命,特意在此等候夫人前来。”
苏沅在路上通信不便,前后就给林明晰送过两次消息,具体也没说清自己什么时候到。
林明晰自己估摸着时间,早早的就派了人在此候着,今日正好撞了个正着。
他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安,说:“这是大人的信,夫人看了便会知晓。”
李安示意他稍候,快步将信送到了马车边。
苏沅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眼底渐生无声笑意。
她将信纸折好装回去,趴在车窗上对李安说:“是大人派的人,大人说有条近路可抄,咱们跟着他走便是。”
“有他们带路,咱们今日就能到。”
李安闻言沉声应是,打马跑了一圈吆喝着让众人打起精神,跟在那人身后偏离官道而行。
穿过一片仿佛看不见边际的黄土荒原,破开遮挡在眼前的漫天黄沙,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看到了城门所在。
有林明晰派来的人带队,他们并未受到任何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知府衙门而去。
半个时辰后,车队抵达衙门正门。
在门口困得七倒八歪的守卫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惊慌失措地捏着手里的刀叫喊了起来:“来者何人!”
“是我!”
带队的人急匆匆地跑上前去,笑着说:“这是夫人到了,赶紧把门打开!”
苏沅被冬青和剪月一前一后地扶着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心口莫名一堵。
林慧娘和林传读紧随其后,到了门前却是一脸说不出的茫然。
林传读盯着头顶被破了不知多少个角,烫金边都掉了个精光的牌匾,迟疑道:“这不是衙门吗?”
“咱们这么多人直接到衙门,会不会影响明晰公干?”
林慧娘不识字,可也知道衙门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地方。
她纠结地抓着袖子,小声说:“沅沅,咱们要不还是先去住的地方?衙门里煞气重,你如今怀着身子,轻易去不得的。”
苏沅闻言无奈一叹,指了指破败得看不出半点威风的衙门牌匾,苦笑道:“这就是咱们住的地方。”
“什么?”
苏沅颇为感慨地盯着眼前大门看了半晌,喃喃道:“若是我记得不错,怀北知府办公在此处,家也在此处。”
“如今咱们到了,自然也只能住在这里。”
她说完扭头看向带路的人,奇怪道:“林大人呢?”
“他不在吗?”
那人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下意识看向了守门的人。
守门的侍卫见苏沅看过来紧张地打了个哆嗦,加紧了脊背说:“回……回夫人的话,大人出去公干了,还没回来。”
林明晰不知苏沅到的具体日期,只能是写了封信让人带着以表身份,让人在苏沅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苏沅今日能到,他全然不知情。
自然也不会在家中等着。
像是怕苏沅生气,那人赶紧补充道:“不过少夫人和老爷老夫人住的地方,大人早就命人收拾出来了,就在后院,小的这就带您去瞧瞧?”
林慧娘和林传读是没主意的,听到这话就双双看向了苏沅。
苏沅接过剪月手中的扇子晃了晃,说:“走吧,前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