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耽误了苏沅的行程,几人匆匆道别各行而去。
剪月去端阳郡主送的车上看了看,回来跟苏沅笑道:“满满当当的两车装的都是松江棉,这料子是取了棉花最软的尖儿制的,最是软和贴肤,不管是用来做小孩子的衣裳,还是用来做您贴身的衣物都很是合适。”
更重要的是,松江棉难得,常人弄得一两匹已是不易。
端阳郡主直接装了满当当的两车,可见是从很早就开始搜集的了,足见用心。
苏沅摩挲着茶杯边缘无声轻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怀北那边的肉干跟别的地方风味不同,很是特别,回头记得提醒我多弄些,也好让人给她们送来。”
冬青和剪月对视一眼笑着说是。
苏沅掀起车帘往城门的方向看了看,心情复杂地呼出一口气。
许是察觉到她不明显的失落,冬青轻声道:“主子何必愁眉?”
“过不了多久定能再见的。”
苏沅想了想笑出了声。
“是啊,总能再见的。”
为保路上安全无虞,不管是皇上还是南侯府,都花了不少心思。
前前后后看不见头的队伍跟着,虽是引人注目了些,可安全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哪怕是经过一些传闻不太平的地界,也不曾遇上任何意外。
因苏沅身子的缘故,他们不赶进度求平稳。
原定两个多月能走完的路,生生走了三月有余。
苏沅原本只是稍有弧度的肚子跟见了春风的瓜似的,一日变一个样儿。
她本就生得单薄,肚子上圆滚滚的宛似扣了个小锅,也不复往日灵巧,行动间添了些笨拙僵硬。
等到怀北边界时,距离她们离京已三月过半。
李安打马走到马车边上,低声说:“小姐,咱们已经到边界了,再过两日就可入怀北城,今日天色不早了,您看要不就原地歇下?”
苏沅摇着手里的扇子往外看了一眼,难掩烦躁地攥紧了扇柄,闷声道:“这里我来过,距怀北城只有半日距离,何必走上两日?”
“要不先歇会儿,咱们乘夜赶路,不能天亮也就到了。”
走走停停地耽搁了这么久,饶是马车被打造得再舒服,苏沅也差不多到了炸毛的边缘。
李安闻言为难地皱起了眉,苦笑道:“小姐,太医吩咐过,不可疾驰赶路,走上两日也是……”
“太医还说了,我好得很没事儿,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
苏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咬牙道:“以目前的这种速度再耽搁下去,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我敢保证,我的心情一定好不了。”
李安听完踌躇着不动,求救似的看向车内的冬青和剪月。
冬青迟疑一瞬接过苏沅手中的扇子轻轻送风,打趣道:“之前在路上不见您上火,怎么马上要到了,您还开始着急了呢?”
她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戏谑道:“就算您着急见大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要不还是听李侍卫的安排吧。”
苏沅一心只想赶紧到地方,完全没惦记林明晰,被冬青这么一胡搅顿时就气得笑出了声。
她半是怒半是气地剜了冬青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能说会道。”
忍了半天笑的剪月不动声色的对着李安使了个眼色,李安笑笑去了。
可他刚走没多远,就看到前方来了几个人。
来人距离车队较远的位置下了马,其中一个小跑着上前,试探地问:“请问,这是林夫人的车队吗?”
“可是林夫人到了?”
李安眉梢微扬拱手应了声是,迟疑道:“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