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飞快地闭了闭眼,说:“按我说我去做吧,多做不错。”
来福应声急匆匆地去了。
屋内传来了更加激烈的哭声,苏沅眉心微皱转身走了进去。
屋子里,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扑在尚未清醒的付娘子身上哭得嘶声力竭。
两个孩子一个还不会走,趴在床上翻滚大哭。
另一个在地上来回打滚叫喊着要爹爹要娘亲。
苏沅见状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生怕付娘子有所不测。
不等她开口问,大夫就主动道:“这位夫人性命无碍,您可放心。”
苏沅还没能放心,他就补充说:“只是,她现下已有月余身孕,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胎象不稳,容易滑胎小产。”
家中顶梁柱刚去,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尚不知活路在何处。
就又诊出了身孕,这也难怪付老太太如此哀嚎。
苏沅垂眸压下眼底暗色,面上勉强带出了几分笑,对着大夫客气道:“有劳,既是胎象不稳,就劳烦您给开几幅养胎的方子。”
大夫将开好的药方递给苏沅。
正巧临时被接来的冬青到了。
苏沅将方子递给她,说:“找个人去照方子把药抓来,就你来了吗?”
冬青抓着药方摇头,顺势从怀中拿了医酬递给大夫,将大夫送出去后才说:“除了我,还来了两个不常出门露脸的丫鬟,只是您在此处我不放心,这才执意跟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苏沅无事,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在府中听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没见着您实在放心不下,大人进宫了也迟迟不见回来,我在这看着,您要不还是先回去吧。”
苏沅闻言回头看了身后的付家老小,沉声说:“这样,你在这里帮我看着,我出去一趟。”
冬青着急地拉住了苏沅的手,心急道:“到处都乱糟糟的,您还要去何处?”
苏沅回头挤出个笑,说:“我去找个人,很快就回来,放心吧。”
不等冬青多说,苏沅就急急而去。
扬起的披风一角被风雪掩盖,很快就在眼前消失了身影。
冬青站在门前静立良久,忍不住双手合十无声祷告:“一定要诸事平安才好……”
苏沅出了宅门,直接上马乘着风雪而去。
天一见着她传的急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听完她说的话,脸上立马就带了苦相。
“我的小祖宗,您掺和这事儿作甚?”
似是怕苏沅不知其中利害,天一着急道:“这会儿到处都乱着呢,国公府上下能喘气的活人都进了宫,在皇上宫前跪着求公道,皇后也跪着呢,这事国公府定然不愿善了,您这会儿避都来不及,掺和进去……”
苏沅打断了天一的话,冷声道:“我不在乎谁跪着,谁站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知不知道这其中有他人插手的痕迹?”
天一闻言骤然变色,皱眉看向苏沅。
“您说什么?”
见他一脸茫然,苏沅怒从心起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咬牙道:“你在关心国公府的人如何前,能不能先去查一下昨夜那条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死伤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家商铺因此受害?”
“你真的以为,一个连生死危机都分不清的糊涂胚子,能有这样的脑子做出这样的事儿?”
“就小舅爷那脑子,杀鸡都不知道提刀,他能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