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
吴雨燕怒气大发地将桌上的东西推倒在地,难掩狰狞地咬牙说:“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乡野村妇凭什么?”
“她凭什么?!”
“林明晰也待见她,南侯父女也喜欢她,现在她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南侯府的小姐!别说是我,就是这盛京城中的官家闺秀,又有几人能比得上南侯府的尊贵!”
苏沅只是个林家少夫人时,吴雨燕尚能自我安慰,说苏沅只不过是占了时机巧合,先于自己与林明晰认识,陪着林明晰走过了一段艰辛之路才有的今日。
可现在苏沅成了南侯府的小姐,在南侯府的尊贵面前,一个吴家算什么?
就是千个百个吴家也比不上南侯府的一丁半点。
她还能以什么在苏沅面前自傲?
吴雨燕在屋子里摔摔打打半日,满地都是狼藉。
吴太太进门险些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
她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娘,苏沅成了南侯府的小姐,我……”
“她是不是南侯府的小姐又能如何?”
“一个该死的人难道因为身份变了就不会死了吗?”
吴太太不耐地打断了吴雨燕的哭诉,没好气道:“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她避开地上的东西进屋坐下,冷着脸说:“苏沅是当上了南侯府的小姐,可你别忘了,她身子早就糟蹋坏了,南侯府有千般荣华万般富贵又如何?她有命拿了也要有那个福气去享。”
吴雨燕咬着牙语塞不言。
吴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沉沉道:“就这么点儿变故你就乱了阵脚,拿你到底有什么用?”
吴雨燕心中本就委屈。
被吴太太如此训斥一时没能绷得住,眼泪噼里啪啦地就往下砸。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恨声说:“可是我都听人说了,苏沅昨日出现在南侯府时好好的,一点儿也不像是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她到底什么时候才死啊!”
吴雨燕声音大得惊人,吓得吴太太指尖狠狠一颤,忙不迭地喊了一声:“住嘴!”
吴太太身后的丫鬟赶紧示意屋内的人走出去,等房门关上了才用力掐了吴雨燕的胳膊一下,着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这话不可带出来,免得被人抓住了马脚,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万一被人听到了,别说是苏沅死了让你如愿,只怕不等苏沅魂归黄泉,咱们家就得先惹上天大的麻烦!”
吴雨燕到底只是个小姑娘,被吴太太声冷带厉地吓了一番,立马就缩着脖子老实了不敢多言。
吴太太略带恼意地看了她一眼,说:“我都让人去打听了,苏沅病体难愈,都快起不来床了,昨日特特请了太医下了虎狼之药将那口气吊了起来,再加上大妆浓抹,这才看似无恙地在昨日出现在南侯府。”
“娘你说的是真的?”
吴雨燕难掩激动地抓住了吴太太的手,急切道:“她真是装出来的?”
“我还能骗你?”
得知苏沅昨日好好地出现在南侯府,吴太太也是惊了一跳。
不过她到底是比吴雨燕稳得住,暗中让人去打听了一番,确认苏沅是强撑出席,这才把心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