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与林明晰关系才稍亲近些的贺然听了,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想了想,感叹道:“这份气度,我只在南家先生身上见过。”
南歌离是世人公认的奇女子,贺然更是心高气傲。
他能将苏沅与南歌离比肩,可见对苏沅的评价之高。
林明晰闻言眼底笑意渐浓,淡声道:“不是相似至极,怎会有母子情分?”
苏沅得南歌离教导多年,身上曾经过往带来的那种偏激冲动早已化为无形,整个人缓缓地稳了下去。
她骨子里有南歌离不曾外露的坚韧,肤血中是她特有的独特洒然,眉眼间是内敛的骄傲大气。
就像是一块难得的璞玉,终于在打磨下露出了内里的宝光。
莹莹生辉。
南歌离坐在南侯稍下首的座位上,眉眼含笑地看着苏沅缓缓行来。
等苏沅站定,她扭头看向南侯。
南侯抚胡笑出了声。
“好一个小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今日这么一打扮爷爷险些没能认出来。”
听到他自称爷爷,在场之人皆是面露诧异。
南侯却似不曾察觉。
他站起来走到苏沅身边,将腰上带着的一个玉佩摘了下来,放在手心说:“歌儿出生前,我在塞外得了块暖玉,不过三指大小,给她雕了块玉佩,剩下的料子存放至今。”
“做爷爷的不能偏心,你娘有的,你自然也要有。”
他说着将手中的玉佩挂在了苏沅的身上,笑着说:“只是爷爷如今年岁大了,眼力技艺不比从前,雕出来的东西也没给你娘的精巧,你挂着玩儿玩儿就是。”
他挂好了玉佩退后一步端详一眼,满意点头。
“不错,很是衬你。”
许嬷嬷昨日跟苏沅叮嘱了很多今日的流程,却没提过南侯赠玉一事。
苏沅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随即立马笑着行礼,脆生生道:“多谢爷爷赏,这宝贝我一定好好贴身带着,争取日后留作传家宝。”
南侯一听这话哈哈笑出了声。
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苏沅的肩膀,好笑道:“跟你娘小时候一个德性,张嘴就知道哄人欢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去给你娘磕个头,然后爷爷带你去开祠堂祭祖上族谱。”
南侯走回去坐下。
南歌离身后的许嬷嬷往前走了一小步,笑吟吟地看向苏沅,说:“小小姐,往前挪步吧。”
苏沅压着紧张往前走了一步,许嬷嬷笑着说:“行礼吧。”
苏沅抬头对上南歌离含笑的目光,心里的紧张不知为何就缓缓散了。
她在许嬷嬷的提示下下跪叩首。
三叩毕,南歌离稍低头看她,眼中满布柔和。
“沅沅该叫我什么?”
苏沅喉口堵了一下,跟自己较劲儿似地反复张了张嘴,过了片刻才哑声说:“娘?”
南歌离应声而笑,欢喜道:“哎。”
“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