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言重了,我只是担心您的身子罢了,您聪慧之名传遍盛京,您的人自然也是极懂规矩的,又怎会不知以您的身子为重?”
苏沅的话和姿态都没问题。
稳妥得让人无从挑刺。
端阳郡主重重地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上,讥诮道:“这菜不错,只可惜被江风一吹就凉了,也过了出锅时最好的时辰,就再难入口了。”
艰难回神的丫鬟低眉顺眼地上前将桌上的盘子撤走。
端阳郡主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意味深长道:“其实不光是凉了的菜,人也是如此,早先有什么交情过往,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人若是识趣,就应该在该退场的时候,利利索索的离开,别在人前晃来晃去的,省得没能成心尖的朱砂痣,反而成了他人喉间的死苍蝇,令人作呕,林夫人觉得呢?”
苏沅一听这话,心里暗暗骂了声娘。
到底还是来了。
苏沅装作为难的样子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说:“郡主说的,自然是言之有理的。”
“是么?”
端阳郡主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话锋突转笑着说:“听说林夫人与本郡主未来的夫婿,是曾经的旧识?不知两人关系可好?”
苏沅头疼地呼出一口气,十分坦诚地说:“准确地说,是我的夫君林明晰与叶大人曾是旧识,我只不过是因林明晰之故,这才与叶大人巧合有过些许来往。”
“当真?”
苏沅苦笑。
“比真金都真。”
要不是林明晰,苏沅怎么都不可能会认识叶清河。
也就不会有后头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
苏沅说的是实话,可端阳郡主却不愿信。
她回想着自己听到的消息,再看着苏沅这张脸,心头怒火横生,咬牙道:“可本郡主怎么听说,林夫人似与他有不可说的旧情呢?”
苏沅苦哈哈的一咧嘴,苦笑道:“旧情?”
“郡主是在说笑吧?”
“我与林明晰乃是早定的婚约,这事儿众人皆知,与叶大人偶然相识,也是在与林明晰订婚之后,之后叶大人在盛京升官发财,我与林明晰在乡下种地求生,何来旧情之言?”
面对端阳郡主充斥着怀疑的目光,苏沅坦率地看着她的眼睛,淡声道:“郡主今日能有此问,想来该查的都早就查过了,我与叶大人是否有您口中的旧情,您心底难道没数吗?何必试探?”
“再者说,我与林明晰乃是陛下钦赐的婚,我也早为林家妇,郡主今日之言,知情者听了或许不会多言,可若是让不知情易胡思之人听了,背后指不定如何非议。”
苏沅脸上勉强挤出的笑缓缓散去,眼底渗出些许难言的冰冷。
她一字一顿地说:“叶大人于郡主而言是人间至甜至美,是心之所向,可于苏沅而言,却不见得如此,郡主何必用这样的话来引人非议,坏了苏沅的名声?”
苏沅这话算不得多恭敬,甚至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失礼。
可就是这样的回答,恰好是端阳郡主心里所期待的。
她起身直直地盯着苏沅的眼,冷冷道:“你当真对叶清河无意?”
苏沅忍不住啧了一声,没好气道:“郡主,我成婚了,嫁的也是自己想嫁的人。”
换句话说,你大可放心,我对你的男人没半点兴趣。
你也不必在这儿换着法子的试探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