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生于无人处。
起时声大。
乱于人愤。
在包正弘的再三逼迫下,于他下令逼迫工人日夜不休干活的第三日,织坊终出变故。
在几人的领导下,织坊间起了一场大火。
不满已久的工人们手持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棍子铁锹,趁着混乱从火光中冲出,与在外看守的人撕打在一起。
许是为了不过分引人注目,这里看守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
起码绝对没办法跟被迫在这里做工的人多。
工人们心底的愤怒被火星点燃,不需过多助力,哪怕手无寸铁,靠着皮肉做成的拳头,也能生生的从压迫自己的人身上剜下血肉。
织坊场面陷入混乱。
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回城去求援。
包正弘得了消息,惊得甚至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顾不上在一旁坐着的苏沅,愤怒拍桌。
“不就是几个生事儿的乱民吗?这样的事儿之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次怎地就会失了控?!”
“你来找我有什么用?赶紧叫人去把场面控制住啊!”
来人鼻青脸肿的,可能是跑得太急了的缘故,这会儿跪着说话都不利索。
他喘息着说:“这次跟以往不一样,咱们的人实在是控制不住啊!”
“我跑出来的时候,看守的兄弟就被打死好几个了,老爷……”
“住嘴!”
像是终于注意到了苏沅,包正弘急赤白脸的打断了来人的话,咬牙道:“去拿我的名帖,上衙门去求助。”
“就说是工人存心起乱,恶意生事还打死了咱们的人,求官府派人前去镇压!”
那人匆匆忙忙的拿了包正弘的名帖去了。
包正弘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眉眼间却依旧残留着不可说的僵硬。
他尴尬的对着苏沅微微拱手,无奈道:“让您见笑了,这些个愚民,总是爱这般无事生事。”
苏沅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都说了是愚民,怎会懂得大智慧?包老爷何苦与这些庸人计较?”
包正弘赔笑说是。
苏沅满是不屑的呵了声,说:“要我说,你就是过分心慈手软了些,若是一早就施以雷霆手段,直接将人震慑住了,何至于会有今日之乱?”
像是不满包正弘的行事,苏沅敲了敲桌子索性就说:“要不这样,你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与你一道前去瞧瞧。”
“你的人要是不行,我这里还有些从盛京带来的好手可用,再大的乱子,总不能掀出天儿去。”
对此包正弘是有些迟疑的。
织坊那边情况复杂。
若非不得已,包正弘是不愿意带着苏沅过去的。
再加上此时起了乱子,说不定就有什么潜在的危机,他要是去了,万一……
似是察觉到了包正弘不明显的迟疑,苏沅哼了一声,眯着眼道:“你该不会是被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吓着了,不敢去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
包正弘面色一僵,只能是硬着头皮说:“哪儿能呢,我只是想公子是千金之躯,怎能轻易以身涉险?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在此……”
“不就是几个不成事儿的废物吗?能出什么事儿?”
苏沅鄙夷的对着包正弘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若是不敢去,那本少爷就自己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包正弘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是忍着烦躁说好,赶紧命人去准备出门的东西。
苏沅面露疲色,打了个哈欠,对着来福伸手。
来福见状苦了脸,无奈道:“少爷,阿芙蓉不是什么好物,之前在家中时,老夫人就严令禁止过,绝不许府上的哥儿们沾染。”
“您前些日子跟着包老爷出了趟门,碰了这祸害东西不说,一日比一日的量更大些,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