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事关重大,苏沅不敢含糊,当下就乔装一番,亲自送到了南歌离的手上。
饶是见多识广的南歌离,见了册子上的东西,都不由得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
“拿了这样要命的东西,也难怪包正弘会忍不住动了手。”
这册子上记录着的,不光是与包正弘有暗中钱财来往的官员人名。
甚至还有包正弘走私贩盐的数量日期记录。
以及借此获得的银两数目。
可以说,拿到了这个东西,完全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包正弘钉死在砍头台上。
还可以轻而易举的拉出一堆隐藏在暗中的蛀虫。
他们之前缺的就是证据。
而这个册子,就是要命的东西。
苏沅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册子,轻声说:“有了这个,是不是就能动手了?”
南歌离合上册子,点头道:“是。”
“织坊那里的证据是确凿的,只要起了动静就可收网,咱们之前缺的,就是走私贩盐的铁证,如今有了这个,就算是十全十美,可直接动手了。”
苏沅说不清什么滋味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能动就赶紧动吧,方媛死了好几日了,眼下天儿热,再不好生安葬,只怕是都要腐了。”
她艰难的停顿了一下,无奈道:“活着的时候保不住,人都没了,总要想法子护住死后一丝尊严,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让人枉死。”
提起方媛,南歌离的眼底也添了一丝抹不开的悲意。
她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枉死之魂,会得到安息之日的。”
苏沅想笑却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是跟着扯了扯嘴角。
“是啊,只盼着天儿能早些亮了。”
否则让枉死之灵,如何安宁?
拿到了最切实的证据。
南歌离与南正奇商议一番后,直接就加大了动手的速度。
为了抓到包正弘罪行并重的现行,苏沅特特去找了包正弘,主动加了银两,要求尽快出盐搞钱。
苏沅在外一直都是个贪心不足的德行。
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也不令人意外。
恰倒是正好合了包正弘的心意。
包正弘满嘴应下不提。
扭头就对上了催着交文纱锦的钱奇安。
钱奇安将纨绔子的排场摆得明明白白,不管三四逼着包正弘就要料子。
包正弘惹不起家大业大还不讲理的钱奇安。
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是让人去逼着织坊的人日夜劳作,务必要在惹怒钱奇安之前将东西做出来。
可织坊的活儿本就繁重。
不加任务还好。
加了工作量又不加人,怎完得成?
织坊间怨气渐起。
在有心人的操纵下,逐渐形成规模,一场无声的暴动正在酝酿。
与此同时,城外五十里人烟稀少的一个农家小院里,来了个面生的年轻人。
年轻人年岁大概十六七,面相俊秀,举止温雅。
据他所说,是前来投奔亲戚的,可不知为何,亲戚搬了住处不曾提起,以至于他不小心就流露至此,只能是暂时借住在农家中想法子。
年轻人是个热心肠的,像是不忍这么白白住着,白日里得了机会,总是要去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