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和苏沅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话。
吴家大老爷和柳家父子同时被捕,这事儿在城中可算得上是破天荒的大事儿。
昨日目睹了一切的百姓奔走相告。
今日不等衙门审讯的大堂打开,就有不少人早早的到了门前侯着等着看个新鲜。
升堂鼓响。
惊堂木拍。
沦为阶下囚的吴越和柳家父子先后被押送上堂。
到了堂下,见到坐在上首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子。
不光是吴越心里咯噔一下,就连柳老爷子的脸都是变了又变。
主审此案的南歌离不是个多话的,见坐在一旁陪审的县太爷讨好的看向自己,漫不经心的一摆手,示意可以开始。
心里同样打鼓的县太爷强定心神,清了请嗓子就说:“堂下吴越,你可认罪?”
吴越有罪。
却不敢认。
杀人的罪,他今日若是认了,别说吴家只是个乡绅豪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吴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张嘴就开始大呼冤屈。
县太爷面露不耐的吼了一声,正心慌怕吴越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时候,南歌离开了口。
她说:“传林家夫妇上前。”
县太爷满腔的话不等出口,只能是赔笑着说了好。
让人将在后边等着的林慧娘和林传读传上堂来。
林慧娘和林传读被传前,林明晰就已经详细的跟他们说了堂上的规矩。
二人上堂后带着掩饰不住的拘谨行礼,不等站直,就听到南歌离说:“死者江大山是在你家中无故暴毙的,案发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还记得什么,全都说一遍。”
林传读这些日子不知回想了当日情形多少遍。
此时说起并不费力。
他说的都是琐事。
在一旁记录的师爷笔下不缀,不一会儿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
林传读确定将自己记得的都说完了。
师爷才将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递到了南歌离的手边。
南歌离拿过来也不看,随意放在一旁就问林传读:“听闻你早年间是跟着商队跑商的,可曾去过外邦外域?”
林传读顿了顿,说出了一个商队的名号,说:“回大人的话,小人早年间的确是以跑商为生,只是所在商队规模不大,只在暨水东西双向活动,从未到过外邦。”
南歌离又说:“你家如今一年,可有多少进项?”
林传读苦笑着说了一个数字,无奈道:“小人受伤后,家中进项始终不丰,后江大山遭难,为抓药请医薄弱家底也撒了个精光,家中并无存银,也无积蓄。”
南歌离神色平淡的颔首,说:“行,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林传读带着紧张的行礼告退。
南歌离冷冷的看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吴越,冷笑道:“吴越,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
吴越心中一惊,条件反射似的想叫冤枉。
可南歌离却说:“江大山所中的毒,乃是外邦奇毒,那种毒在中原极为罕见,且要价高昂,绝非林家可有之物,而凑巧的是,你有一个常年来往外邦的商队,商队中有个老管事,不止一次的为你带来了这种毒。”
南歌离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淡淡道:“而那个管事,昨日也被我拿下了,他的证词,你想看看吗?”
吴越面色苍白的跌倒在地说不出话。
南歌离讥讽一笑,自顾自道:“你于林家三娘通奸已久,心怀不忿,故而哄骗林三娘将这种毒放在了糕点中,交由江大山之女的手,与林三娘合谋,毒杀江大山,案发后企图栽赃于林传读夫妇,你说,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