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能理解明耀的心情,就像一件上好的玉器突然被打破了,前后落差太大,难免会让人心生同情和痛惜。
“裴大人能不顾世俗眼光把他和严瑕的事公之于众,可见他是位心志坚定之人,总会从痛苦中走出来的。”
明耀轻轻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公主说的是,裴彦虽然一直对严瑕的遇害无法释怀,但是对政事还是很尽心的,短短一年时间就得到上司的倚重,这次进京就是代替他的上司献寿礼的。”
欢喜不由得微微挑眉:“裴大人这位上司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父皇可不是每年都大办万寿节的,好几年才有一次万臣来朝的盛况,正是与同僚结交的上好机会,他却拱手让给裴大人,莫非他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大人,自知升迁无望,所以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明耀怔了怔,“这个我倒是没多问,不过,如果真像公主说的那样,是位老大人的话,一把年纪依旧只是个县令,倒是有点可怜了。”
欢喜抬手掩去一个哈欠,鼻音浓浓地随口说道:“也许是大器晚成也说不定,每次秋闱不是都有头发花白的考生参考吗?也可能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就喜欢长居山野修身养性呢。”
欢喜怀孕过了头三个月,渐渐开始嗜睡,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个时辰是在睡着的,请了几位太医来看过,都说没关系,让她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没有不舒服就好。
明耀便劝欢喜去休息,欢喜懒懒倚在明耀怀里,“舍不得睡,每天本宫睡醒的时候你已经去衙门了,你下衙好不容易说几句话,本宫又睡了,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明耀抱紧欢喜的肩膀,亲了亲她的头发:“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如今公主还是要顾着身体,本来这个孩子来的太快,我就日夜担心公主会不会伤了身体,您再不好好休息,岂不是让我更担心?”
欢喜倚在明耀怀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明耀抱她回内室,她才肯乖乖睡觉。明耀守着欢喜,等她睡着了,轻轻搂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裴彦任职的地方很是偏远,难得进京一次,明耀跟欢喜商量,想在休沐的时候请他到家里来坐坐吃顿饭。
欢喜自来不会反对明耀的提议,不但欣然同意了,还兴致勃勃的跟他一起商量该做点什么好吃的招待裴彦,而且欢喜也挺好奇,如今的裴彦变成了什么样子,能让明耀提起他来就感慨良多。
到了明耀休沐那天,裴彦早早就来了,明耀先带他去拜见了长辈,然后请他到荷香斋品茶。
欢喜陪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百灵和小红往花园里来,从荷香斋的后窗下往里面看了看,几乎被裴彦吓了一跳。
晚上跟明耀说起来,也不免叹息,“上次你说裴大人瘦的不成样子,本宫还真没想到是这么不成样子,活像老了十几岁的样子,跟去年见到时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本宫差点没认出来。
可见裴大人对严瑕的感情有多深了,不然也不至于憔悴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两个人,那个严琮真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