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此言一出,郭太太顿时气得眼前金星乱迸,手指几乎插进板壁里才没有摔倒,郭家大郎连忙上前半跪在床上双手扶住,“娘,您别激动,病体要紧。”
郭二郎正恨着碧柔和欢喜呢,不等大人说话先抢着愤愤说道:“凭什么和离,那样的毒妇就该被休回家去,嫁妆也别想拿回去。”
郭太太缓过神来,连忙厉声喝斥郭二郎,“母亲和哥哥在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还不给我退到一边去。”
只说退到一边去,却没有说让他给欢喜和碧柔赔罪,欢喜算是看出来了,这郭家只是把礼字挂在嘴上压人而已,轮到自已身上那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欢喜原本还想见上郭太太一面,好好谈一谈,尽量挽回碧柔的婚姻,可是看了听了这么多,心里最后那点希望也放弃了,与其让碧柔在郭家陪着这样不明事理还无理搅三分的婆婆熬日子,还不如自已出去住着来得自在。
欢喜这里打定了主意,起身便往外走,百灵连忙在后面跟着,郭太太用力去推郭家大郎,“还不快跟去看看,别是真要把你媳妇接走吧,咱们郭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郭家大郎不放心郭太太有心不去,只是又知道母亲的性情素来强硬,只好咬咬牙转身追着欢喜往后院去了。
郭太太捂着胸口喘了几口粗气又转头骂郭二郎:“公主就是抓住一个礼字压人,你还偏偏撞到网里去,有母亲和你哥哥在这里,哪里就用得着你出头去说这些话了?
再说你哥哥才成亲多久,你嫂子还怀着身子,不管是谁的错,把人休了都说不过去,以后你哥哥还怎么去当差?还要不要再成亲?”
郭二郎被骂得低下头闷不作声了,郭太太终究是心疼这个小儿子的,见他委屈巴巴不敢吭声的样子便也骂不下去了,反倒招手叫他到床边,伸手拉进怀里百般安抚他,“别怕,有母亲和你哥哥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跟公主说不通母亲就带你们兄弟去告御状去,死也不能让你没了前程。”
郭二郎想说他并不想去告御状,听说告御状要先打五十廷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那得多疼啊。再说万一落下个残疾,岂不是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了?但是现在郭太太在气头上,郭二郎也不敢说反对的话,只能忍耐地伏在郭夫人膝头听她唠叨个没完。
郭家大郎在后院门口追上了欢喜主仆,连忙抢步上前单膝跪地给欢喜行礼,“属下见过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留步。”
欢喜微微侧身看了郭家大郎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郭霖,你若真的明事理此时便不该来见本宫,更不该去见碧柔。
你家人方才所言所行你都看到了,本宫现在也给你句实话,这样的日子,本宫是一天都不会让碧柔再过下去了。
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想好了再来见碧柔也不急。”
郭家大郎沉默了半晌,给欢喜磕了个头,又沉默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