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天就黑了,两个小家伙睡的早,明耀和欢喜见时辰差不多了,不敢引着两个小家伙玩得太久,夜里会睡不踏实,便手拉着手回了正屋。
正屋里百灵和喜鹊带着小丫头们,总算赶在掌灯前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见欢喜和明耀一前一后进来,便上前行礼,笑着说:“厨房已经来说晚膳准备好了,奴婢正想去请公主和驸马爷,可巧您二位这就回来了。”
欢喜点了点头,自去净房洗手更衣,喜鹊连忙跟了上去侍候,百灵给明耀倒了茶上来,便打发小丫头去厨房传膳。
不多时厨房送了晚膳过来,百灵带着小丫头摆开桌椅服侍欢喜和明耀用饭。
如今已经是六月头上,天气热得很,厨房便做了一道冰粉上来,欢喜一眼看见了,便让百灵先盛一碗给她,想起这是碧柔的手艺,再想想她在郭家的日子,不由得低声感叹道:“这手艺还是厨娘们向碧柔求来的呢,只是不知道她在郭家吃不吃得上。”
事实上碧柔不但没有冰粉吃,连晚膳都没有着落,倒不是郭家有意为难她,不给她饭吃,而是她的婆婆病了,从中午吃了饭开始,就上吐下泄,请了郎中来看了,抓了药吃了也不管用。
原本年轻时就受了苦楚,身体底子弱,再折腾了一个下午,到这会儿已经脸色腊黄,喘气的力气都小了。
郭家大郎今日当值,身在宫中也没处递信去,下值回来一见如此,顿时急起来,赶着又去请郎中,并且请的还是京城有名的老郎中,只是老郎中看过也不过说些是饮食不当肠胃着凉的话,留了张跟之前那位郎中差不多的方子就走人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郭太太又去了一次净房,出来时腿脚都打颤了,碧柔和小姑一边一个架着把她送回到床榻上。
“你是怎么侍候母亲的,怎么会让她吃了不合适的东西?”郭家大郎急躁间说话便有些口不择言,拉过碧柔低声训斥,“平日里见你也是个稳妥人,难道竟然是装出来的孝顺不成?”
婆婆病了,碧柔本来也担心得不行,而且中午她胃口不好,便没有来前面吃饭,只在后院让田婆子煮了碗白粥给她。
怀孕月份大了之后,晚上肚子顶得肋骨生疼,怎么躺都不舒服,困极了才能迷糊着睡一会儿,又赶上这样热的天气,动一动就全身的汗,胃口因此也一直不好,自觉为人母这些难受都是必须经受的,便一直咬牙撑着从没抱怨过一句。
被郭家大郎这么一质问,不由得感觉心里冰冷一片,怀孕之后的种种委屈都一瞬间涌上了心头,忍不住反问道:“婆婆又不是老得糊涂了,不知自已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也不是小孩子,需要人盯着不能乱吃东西,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还是郭家的规矩便是如此,婆婆吃什么也要儿媳妇管着?”
郭家大郎被碧柔问得满脸涨红,也意识到自已急了说话说过了,只是拉不下脸来跟碧柔赔不是,梗着脖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打水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