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正在房中教导小女儿针线,见卢大人脸色不善地回房来,不由得心尖一紧,起身下意识问了一声:“可是出了什么事?”
卢大人看了小女儿一眼,沉声说道:“没什么,来了位同僚,我回来换身衣服出去待茶。”
京中权贵云集,做为京兆尹的卢大人,想要保持住不偏不倚的态度,只能尽量不与人来往结交,做个孤家寡人。
今日竟然有卢大人的同僚会顶着大日头来登门拜访,卢夫人就知道肯定不是会是小事了,帮忙先不动声色地打发婆子送小女儿回房,然后进了内室亲自帮卢大人更衣。
卢大人知道老妻的担心,与其瞒着她让她自已乱猜测,倒不如把事情大概给她说一下,让她心里有个谱。
卢夫人听完卢大人的话,手掌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看向卢大人,“老爷,你我夫妻二十载,从贫寒到富贵,也算是历经沧桑了,如今老爷坐上京兆尹的位置,靠的是老爷的真才实学,更是爱民如子大公无私的精神。
如果裴彦一案真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爷一定不能因为畏惧严家的权力,就毁了自已打熬了二十年才攒下的官声。
就算得罪了严家,丢了官罢了职,妾身也情愿跟着老爷回老家种棉花去。”
卢大人眉宇间的郁色消散了些,轻轻握了握卢夫人的手,“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指着一家老小的脊梁骨骂娘的。
今日我就不陪你用午膳了,先去听听驸马爷有什么话说,之后怕是还要陪他走一趟衙门。”
卢夫人体贴地帮卢大人理好衣冠,送他出了正房的门,心神不宁地用了午膳,倚在窗下做针线。
卢大人见了明耀先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地问:“驸马爷可知本官有多久没休沐了?整整四十天啊,好不容易能在家问问儿子的功课,驸马爷又追上门来,您到底是找本官有什么要紧事啊?”
明耀起身回礼,不无尴尬地笑笑,“实不相瞒,还是裴彦的事,上次在下去牢里跟裴彦谈了谈,他亲口说出人不是他杀的,还说有人在您第一次审问他的当晚,进了大牢以家人安危威胁他认罪。
在在下的心里,卢大人一向是正直的好官,在下不敢求卢大人只因在下在裴彦处听来的片面之语,就出面重审此案。
只求您给在下指条明路,如果裴彦所言属实,在下该如何做才能为他洗清冤屈。”
卢大人眉心跳了跳,跌坐明耀对面的太师椅里,“扑啦扑啦”用力摇着扇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看向明耀,低声说:“本官就知道,驸马爷来找本官就没什么好事。
本官就实话跟驸马爷说了吧,裴彦一案人证物证俱全,凶器还是他亲口招认的,又不存在屈打成招什么的,想翻案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