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和明耀对坐着正吃饭,却见明二夫人屋里的小丫头叫翠儿的,进来对明耀说,“夫人请驸马爷现在就过去。”
明耀一向孝顺,听到明二夫人召唤,连忙放下碗筷,跟欢喜打了个招呼,也不等那传话的小丫头,提着长衫的下摆大步赶去正院。
明二夫人端坐在酸枝木圈椅里,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见到明耀进来只是微微扫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兀自生闷气去了。
明耀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孟婆子,孟婆子默默垂下了头。
“娘,一大早的谁惹了您生气?您只管告诉儿子,儿子替您出气去。”明耀一头雾水,只好拿出死皮赖脸的绝技,蹲跪在明二夫人的椅前,笑着问道。
明二夫人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我如今是老了,惹人嫌弃了,连自已亲生的儿子有事都瞒着我了,我却还要找谁算帐去?”
明耀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不由问道:“儿子这两天有事没在府里,连娘的面都没见上一见,不知哪里惹了娘生气,还请娘告诉儿子,要打要骂也由着娘出气。
这样大热的天,原本就突然生病,娘再被儿子气得哪里不舒坦了,儿子岂不是担心死?”
明二夫人虽然生气,却也还是心疼明耀的,见他急得脸都红了,偏绷不住架子了,赌气说道:“前些日子你院子里请太医,我还巴巴地打发人去问是不是公主有了身孕,你当时是怎么回我的?这才过了多久,公主的丫头就去园子里采了那么大两筐青杏,分明就是公主有孕害口想吃酸的,你们却不肯告诉我,这是把我这个当娘的也看作了外人了?”
明耀没想到明二夫人的火气是从这上头来的,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明二夫人的袖子,“娘呀,您可真是想太多了,谁说采点青杏就是害口了?不过是昨天儿子跟公主无意中看到好些杏子结的好,想盐渍上些冬日里煮茶吃,您怎么就想了这么多,还把自已给气着了。”
明二夫人盯着明耀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一脸坦然不像在说谎的样子,神色松了松又很快皱紧了眉头,不满地抱怨道:“公主如今是越发不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了,虽说几个青杏算不得什么,却也是园子里的出息,她也不打发人来跟我说一声,就私自让人采了那么些去,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婆?”
枕霞阁里那片杏林,每年都会结几十筐杏子,不过留出两筐来自已家尝个鲜再给亲戚朋友家送一点,其他都赏了给下人们去吃,烂了在树上的都不知有多少。
如今欢喜不过是让丫头采了几个青杏,明二夫人就这样上纲上线的满口抱怨,明耀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起身向明二夫人深施一礼,沉声说道:“原是昨天儿子一时兴起,想尝尝盐渍过的青杏煮茶跟鲜的有什么区别,才脱口而出让小丫头只管采去,原本就不关公主的事。
儿子给娘赔不是了,娘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