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邻居里众说纷纭,衙役头儿便冲着明耀耸了耸肩,“您听到了吧?亲事并没有哪点令人不满意的地方,管家的条件又比郭老二家好这么多,也不存在逼迫的说法,完全就是她自已把自已作死的。”
可是真如邻里们所言,死者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却突然自尽了,岂不是更可疑?明耀正想跟衙役把这一点说说,却见一个身高八尺面黑如炭的大汉大步奔来,一头就要往院里冲。
衙役们连忙执着武器上前阻拦,“你是何人?此处是凶案现场,任何人不得擅闯。”
那大汉也不答话,瞪着铜铃大的双眼,从衙役们头顶往房了急切地张望,一眼看见停放在门板上的盖着粗布单子的身影,顿时大吼一声:“翠枝,爹的女儿。”往里冲得更凶了。
那大汉身高体壮,一把子好力气,又在急痛之中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四、五个衙役几乎拦他不住,反倒被推搡的东倒西歪。
正在缠杂不清,衙役们就要拔刀相向的时候,后面又赶来一个中等身材,面色粗黄的男人,隔着老远就冲着那大汉喊:“老二,不要冲动,好生跟差官老爷们说。”
衙役们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大汉就是死者的父亲郭老二,正好缠斗不过,便顺势退开一边扶着腰大口喘气。
也不怪衙役们没想到这人是郭老二,死者身高不过五尺三寸,体态纤瘦皮肤白皙,这大汉却正好相反,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两人是父女关系。
郭老二终于摆脱了衙役,冲进房里扯下死者脸上的单子确认了是自已的女儿,一下瘫坐在地上,抱着死者哀哀痛哭起来。
外面管木匠总算赶过来了,跑了一路也是累得不行,扶着墙头狠狠喘了几口气,才顺过气来跟众衙役行礼打招呼。
“几位差官老爷还请恕罪,我这位兄弟婆娘死得早,身边只有这一个女儿,从小拉拔这么大,却突然就这么……心里急痛对几位差官老爷不敬了,还请几位差官老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管木匠在外头接活儿做活儿,见的世面多与人打交道也多,言谈举止间便显得圆滑了许多,面对着衙役也没怎么发怵,打躬作揖的跟衙役们赔罪,顺手就摸出个钱袋子递了过去。“几位差官老爷辛苦了一早上,买碗茶喝解解渴。”
死者家属情绪失控行为上有点冲撞,衙役们都能理解,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管木匠的话说得顺耳,衙役们便是心里有三分不满,这会儿也都不见了,衙役头儿便接了钱袋子在手,随手扔给一个衙役,朝着管木匠拱了拱手,“喝茶是小事,还请这位管掌柜帮着劝劝死者家属,早些把文书签了,我等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管木匠连说几声:“不敢不敢,自当如此自当如此”,理了理衣襟,便要去劝说郭老二。
“爹,您不要去,郭……二叔脾气那么坏,这会儿子您去劝他,万一被他打怎么办?”管小娘子突然从母亲身后跑出来,拉着管木匠的衣袖不让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