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柔连忙赔着笑凑近前来,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公主请讲,我一个好好听好好记。”
欢喜看着碧柔却又不说话了,半晌才长长叹息一声,“本宫刚才说错了,你还真没有多聪明,比如这次你跟家里闹着要嫁妆,就做的很蠢,难道你从小到大在那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还看不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还敢不管不顾一点准备都没有就闹起来,如果不是本宫刚好去你家,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坐在这气我吗?”
碧柔没想到欢喜会提这件事,狼狈地转开视线,眼圈很快红了又勉强忍着。
“其实你何尝不知道,只是你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罢了,你盼着他们对你好,就真以为他们有可能会对你好,事实呢?”重病下猛药,欢喜不相信那样的家庭不会对碧柔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索性把最难堪的事实摊开给碧柔看。
“是的,无论我多乖巧多勤快,他们都不会对我好的。”碧柔掩着脸痛哭起来,“从我跟着公主走出那个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想面对也终将要面对,不想承认也必定要承认了,他们永远不会待我好的。”
欢喜看着碧柔哭得天昏地暗地,递了个眼色给百灵,示意她带着小丫头们先出去,然后抽出帕子塞到碧柔手里,把她已经哭的湿透的帕子抽出来拉在炕桌上。
“你既然知道了,再想着他们就是浪费时间,就该早为将来打算,你总不能在娘家过得不好,还要再去婆家受一辈子罪吧?”
碧柔抬着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欢喜,又低下头去抹干眼泪,“那天公主问我为什么单单选中了相貌平平的吴公子,我没好意思告诉公主原因,其实是他看人时眼神很清澈干净,我相信吴公子不是坏人。”
欢喜点了点头,很赞同碧柔的话:“你们订亲之前本宫让人去打听过了,吴公子性情爽朗,待人真诚,差事上从没出过错,在家里更是孝顺母亲爱护弟妹,的确是个好人。”
碧柔面上一红,别扭地侧过头去,声如蚊蚋地说:“我不求他给我大富大贵,只要他待我能像待他家人一般,我就心满意足了。”
欢喜揉了揉额角,不得不打断碧柔的脉脉含情,“你只考虑到吴公子是好人,可有想过他还有家人?他的母亲靠做绣活拉扯大他们兄弟三人,可见必是位性情刚毅要强的人,他的弟弟今年有十一了,马上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他的妹妹是家中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难得多偏宠些,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
碧柔的神情渐渐不安起来,“我……我一定会孝顺婆婆爱护小叔小姑,把她们当成我亲娘亲弟妹一样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
“你看,连你都不相信什么人心肉长,将心换心的屁话,不然你家中现有两个亲弟妹,你可能换来他们的真心?”欢喜挑挑眉,无情的打破碧柔不切实际的幻想。
碧柔揉着帕子,脸色越来越白。
欢喜低低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旁边扶着她的肩头,“本宫不是想吓你,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未来要面对的,不见得就比你在娘家要容易,本宫也有一句话要送你,与其想着将心换心以情动人,不如好好读几遍女则,学学该怎样对婆家人以礼相待,女则是对我们女子行为的束缚,却也是一种保护,当我们需要拒绝别人的无礼要求时,我们就可以告诉他,这是女则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