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想在这鬼地方,又有谁能救自己呢?
鬼马刀和刀清风必是亲亲我我,被爱情冲昏了头,早将自己忘在脑后了。她又后悔从刀爷的庄院负气跑出来,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若是神爷知道了,定然会伤心不已……她越想越怕,竟然不自觉的又低声抽泣起来。也许,只有哭才能暂时让她忘记恐惧。
天已经开始发白,黎明已经到来了。暗中隐隐约约见到的那座城池真的就在不远处了。杜子腾骑着马缓缓而行,秋老三驾着囚车紧随其后,十几个黑衣人前后簇拥,就像是凯旋而归的战士。
冷风呼呼吹着,就像是一柄柄的尖刀割过秋紫衣衣衫,她的整个身子已经都冻僵了,让她感到更是阴冷恐怖。
“嗖嗖嗖”几声响过,三个黑衣人便跌下马来。
其他几人见状也是一片骚乱,就像是受惊的群羊。
杜子腾警觉的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他跳下马,快步走到三个黑衣人身旁,三个黑衣人咽喉处都插着一根柔细的枯黄的树枝,血汩汩外冒,血腥之气尚未弥漫,就被这严寒冻结成冰。三个人全身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死神仿佛已经悄悄来临了,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杜子腾见状脸色一变,手持长枪,没有目的的叫骂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用些卑鄙伎俩暗箭伤人。”四下里并没有声音,此时静的令人恐怖。杜子腾挥手示意马上离开,没有人能够承受在这恐怖的氛围之内。
只听得“嗖嗖嗖”声又响起,又有三个黑衣人躺了下去,他们的咽喉处也插着一根枯黄的树枝。
杜子腾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心想莫非看见了鬼。但是转念一想,鬼又怎么会出出手,用树枝击穿他们的咽喉呢?他看着囚车中的秋紫衣,心道:定是这丫头的同党来解救她。
杜子腾翻身就落在囚车上,抽出腰间那柄断剑,剑刃就架在秋紫衣脖子上,疑神疑鬼的看着四周,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若不出来,保叫她人头落地。”
大树背后忽然闪出一道人影拦在路上,他脸戴一个鬼脸面具,身穿藏蓝衣衫,背着一个青布包袱,手中握着一根柔细的枯黄树枝。杜子腾见到此人装神弄鬼,心中气愤,不禁嘿嘿一笑,开口骂道:“奶奶的,你是什么人?敢来过问本大爷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吗?”
藏蓝衣衫的人看着手中的树枝。树枝在他手里,足可以洞穿所有人的咽喉。他却没有开口说话。杜子腾一挥手,其他几位黑衣人手持长枪一齐刺向藏蓝衣衫的人,藏蓝衣衫的人脚点地跃在半空,手中树枝就像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快剑,瞬间刺穿了几个人的咽喉。
杜子腾大吃一惊,几个黑衣人依次倒下,就入了地域成了鬼。瞬息之间,几个活人就变成了死人,他似乎已经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他挥剑就刺向秋紫衣,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藏蓝衣衫的人向前跃两步,手中树枝脱手直刺出去,虽后发而先至。杜子腾手中剑落下的瞬间,树枝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腕。剑擦着秋紫衣的鼻尖落在了囚车上。杜子腾见手腕处汩汩流出的血,扑通一声栽倒在囚车下,握住手倒在地上痛苦的嚎叫,声音回荡在远处,在这静谧的黎明时刻显得更加令人恐惧不安。
藏蓝衣衫的人翻身落在囚车旁,轻轻挥出一掌,囚车便被他掌力震碎了。他握断剑在手,轻轻解开秋紫衣手脚上绳索。秋紫衣并没有致谢,活动一下手脚,夺下那柄断剑就刺进了杜子腾的肚子,剑向上一挑,就开了膛破了肚。
藏蓝衣衫的人想要出手相阻,却已经来不及了,连连摇头,却念一句佛号道:“阿弥陀佛。”
秋紫衣又是狠狠一脚跺在杜子腾身上,道:“杜子腾,你的眼珠子不是跳吗?不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而是你的大限将至,现在就让你去见我佛如来。我佛如来定然不会再让你受罪,你以后就永远都不会肚子疼了。”藏蓝衣衫的人摇摇头,叹一口气,道:“你杀了他。我佛如来想来也不收他这种败类。他也只能够进入阎罗殿,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轮回。”
藏蓝衣衫的人就像是一个佛门子弟一般,秋紫衣并未听他讲完,只是出了心口恶气,随应点点头。藏蓝衣衫的人看看天已经明亮,只因为天气尚寒,因此路上并没有几个人。他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秋紫衣听神龙子说起过,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他们是多尔衮手下的死士。”
多尔衮。
藏蓝衣衫的人低声道:“多尔衮?”他沉思片刻,看着秋紫衣,点点头,道:“你既然知道,想必那多尔衮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已经回了盛京,此地不宜久留了,还是快些离开吧?”话说完,藏蓝衣衫的人翻身骑上一匹快马,就要离开。
秋紫衣提剑在手,拦住他的去路,道:“你是什么人?今日承蒙你相救,如果不知道恩人姓氏,我会不安的。你现下要去什么地方呢?如果你不告诉我呢,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藏蓝衣衫的人叹一口气,见她如此难缠,便将脸上鬼脸面具摘下。此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客栈中出手救助刀清风的鱼鹞子。
秋紫衣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鱼鹞子,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手相救,脸色一红,低下头去。鱼鹞子脸上一笑,道:“你想怎么来报答我呢?我也不想你来报答我什么,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在此拜别,一路上小心,这里是盛京而不是中原。”
寒冷的早晨,鱼鹞子的话就像是一缕春风吹暖了秋紫衣的心。
秋紫衣忽然出手拉住马缰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鱼鹞子。鱼鹞子甚是一惊,不知何故,低头看着秋紫衣。她长相也算漂亮,浓眉大眼,脸色红润,就像是熟透的蟠桃。
秋紫衣道:“我说过的,如果你不告诉我呢,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恩怨要分明,这是我们神王峪做事的规矩。”鱼鹞子见天色已明,若是耽搁下去,盛京城大门开启,巡逻兵士见到这里死尸定然引起轩然大波。秋紫衣纠缠的紧,在客栈中他也已经见识过了。鱼鹞子抱拳施礼,道:“姑娘,实不相瞒。我有要事现在要赶去刀爷庄上。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日,若是再不赶到,唯恐家师责罚。”
秋紫衣闻听他一言,又是刀爷的庄院,本来并不打算过多去想鬼马刀和刀清风,却被这小子一言,又让她痛心,心内想道:“听他言语中的意思,莫非海爷就是他的师傅。”转念又是一想道:“如果他能够及时赶到,凭借海爷关系,定然能够和刀清风结秦晋之好,鬼马刀还不是要乖乖的回到我的身旁吗?”想到此,脸上不禁一笑,却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开口道:“刀爷和海爷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快些赶去,若不然,你的老婆就要上了别人的花轿。”鱼鹞子听她话语有些不解,却也不方便多问,抱拳施礼,就驾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