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快步向前,来到了苍鹰落地的地方,众人更是一惊,但见的两支利箭都穿过了苍鹰的脖颈,更令人大惊的是,杨先开后射出的箭却将那年轻人射出的箭从中间劈成了两块,插在了中间。
所有人都在惊呼杨先开箭法精绝的时候,杨先开却从不远处捡起一只受伤的白鸽,想来那便是苍鹰俯冲而下后抓住的猎物,却不曾想到就为了这只白鸽,搭上了自己性命。
杨先开见到那只受伤的白鸽,脸色一变,心中更是吃惊不小。白鸽脚上捆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杨先开将竹筒中的信签取出,但见上面写道“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轩辕台前,商举楼主”。
大玉儿将那只苍鹰提在手上,看着不远处的杨先开,道:“杨先生,今天出门骗阿爹说要出门打猎,却不想真的就打到一只苍鹰。”杨先开手中抚摸着受伤的白鸽,长叹一声,似乎并没有听到大玉儿的话语。
大玉儿见到一脸凝重的杨先开,却开口道:“杨先生为何不悦?”杨先开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着手中受伤的白鸽,道:“当你们都沉浸在胜利之中时,又有谁能理解一个弱者的痛苦,又有谁曾倾听过弱者的呼喊。就像是我手中的白鸽,他受了伤却无人问津。”
所有人听他一言,脸上的喜悦瞬间便都消失了。
杨先开接着道:“满洲也罢,大明也罢,两国交战,死伤无数,流民失所,又有谁真正在乎过那些百姓的痛苦呢?他们又有什么罪过呢?他们不过就是想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但是为什么如此残忍的要剥夺他们生存下去的权利呢?”
范文程也是叹息一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此事也是古难全,绝非凭你我之力所能对抗的。”
身穿甲胄的年轻人却走上前,对杨先开抱拳施礼,道:“杨先生箭法精妙,武功超群,绝对能在百万军中取敌将之首级。如此人才,却又埋没在科尔沁草原。男子汉定当戎马疆场,建功立业,创不朽功勋才对。”
杨先开知道面前之人乃是后金满洲鞑子无疑,听他一言随即哈哈一笑,道:“我不过就是略通武艺的粗人,只想逍遥自在的过余生。什么建功立业,驰骋疆场,那些都并非我所愿。若是真上战场创不朽功勋,却不知道是要帮助大明朱家还是帮助你们满洲后金皇太极呢?”
年轻人欲要再进言,杨先开知道他心意,看着不远处的蒙古包,将话题转开了,道:“前面就是寨桑贝勒的蒙古包了。”
杨先开话中意思很明确。你若是朋友,可以到寨桑贝勒蒙古包中喝一杯羊奶酒。倘若是你心怀不轨,在这科尔沁,在寨桑贝勒的地面上,料你也不敢胡乱来。
大玉儿似乎听出了杨先开话语中的火药味,她却不高兴的对年轻人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到我们科尔沁抢人来了吗?你认为我们科尔沁是那么随便就屈从的吗?”
年轻人轻轻一笑,看来大玉儿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着开口解释道:“杨先生乃当世之高人,却留在科尔沁,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大玉儿撅着嘴,看着杨先开,但是杨先开的心事,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的心早已经飞回了中原,飞回到了河南轩辕台。他本就不属于科尔沁,他的家在河南。
杨先开看着年轻人,开口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生活。古来征战几人回,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建功立业的。”
寨桑贝勒的蒙古包就在前面,一辆豪华的马车就停在包外。
一位三十出头,身穿华服的脸上却有一道小刀疤的严肃汉子就站在马车旁边,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牵马而来的中年汉子。百十个身穿甲胄,手持长枪的兵士就守在蒙古包两旁。
大玉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跑向蒙古包,范文程和范文嫣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但是阵阵的笑声却从蒙古包中传出。
杨先开并没有入帐,他虽然已经来科尔沁有十几年,但是他还是不习惯随便的到别人的蒙古包里,尤其是面前寨桑贝勒的蒙古包。
他就看着这辆豪华的马车,看着脸上有刀疤的汉子。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刀疤汉子身上发出的寒气。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不仅感到奇怪,这些满洲鞑子来科尔沁做什么呢?科尔沁早已经和满洲皇太极结盟,而大玉儿的姑姑哲哲却也嫁给了皇太极为妃。
莫非是哲哲回来了?杨先开转念却又一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是哲哲回到科尔沁,那毕竟是满蒙的大事,怎么可能如此的低调行事呢?
大玉儿掀开布帘,她却愣在了那里。
一位拖着长辫,面目坚毅冷峻,身穿甲胄的十六七岁少年就坐在蒙古包中和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一同畅饮羊奶酒,一起谈笑风声。
老者见到大玉儿道:“你这丫头,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后金国的豫亲王爱新觉罗·多铎,这次路过我们科尔沁。这位就是我的女儿布木布泰,大家都习惯叫她大玉儿。”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科尔沁寨桑贝勒。
多铎脸上泛着红光,忙站起身,施礼道:“格格在上,受多铎一拜。”
大玉儿却不以为然,道:“你是后金皇亲国胄,我们怎能够受的起。”大玉儿又对寨桑贝勒道:“阿布,今天我认识了两个汉人朋友,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寨桑贝勒叹一口气,脸色略一沉,道:“就是从察尔和手上救下的那群汉人吗?简直就是胡闹,说什么要杨先生陪你去打猎,却抢回来两个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