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打成一团,早就有人去飞报六扇门,大理寺卿马宏学连轿子都没坐,带着四大神捕等人飞马直奔而来,不一会儿功夫到了。
远远看见数千甲胄俨然的禁军捉对厮打乱作一团,十几个穿白色宫装的女子提刀四处追赶跌跌爬爬血污满身的禁军,四周数万禁军围观,不时还有军士加入进去。
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百姓在远处观望,一个骑在马上的俊俏少年郎还在大喊给我打,大理寺卿马宏学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俊俏少年郎分明便是赵蛮乔装打扮,旁边的不是那个专门惹事的雨少白又是哪个。
又是这雨少白,怎么这厮就这么不省心呢?
这才刚进京城罢,居然就搞出如此大的流血事件来。
神捕姜昊叹了口气,运起内功朗声大喝:“大理寺卿马大人在此,通通住手。”
“马大人,你来的正好,我刚回东京,便被这帮杀才围攻,分明是企图造反,为首的便是那个猪腰子脸,喏,就是那个手上拿个令牌的家伙。”雨少白是惯会恶人先告状的。
韦豹被他恶人先告状,气得要吐血,翻身下马拱手说:“马大人,您可得为下官作主,分明是这厮率先让手下那些恶女先围攻朝廷禁军,接着又有禁军中不孝之徒附他之命,王文林身为前路先锋官更是职责不殆,当众怂恿手下为此人出头......”
大理寺卿马宏学皱起眉头,这事儿闹得,不好弄啊,雨少白在大靖做了驸马,一时间也寻思不定他的身份,韦豹身为此次大黎之行的监军,又有秦国师做后台,倒也不大好办。
他倒不是畏惧秦国师的势力,只是出阵之军,还未上战场便先法办了监军,未免不吉。
一时间倒是犹豫了,一抬眼恰好看见楚萳兮,大理寺卿马宏学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楚将军,你身为边疆驻军元帅,为何不报而只身入京?眼见同僚互相厮杀却又不阻止,该当何罪?”
楚萳兮还未说话,赵蛮开口了,“马宏学,你拿了那猪腰子脸法办就是,我跟雨少白还有急事呢!这猪腰子脸调戏我,该不该斩?”
调戏......
大理寺卿马宏学看她说话那表情就知道她是随口胡说,苦笑着道:“公主......”
韦豹这才知道,感情这俊俏少年是当朝平阳公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下跪在地上喊道:“下官冤枉啊!这数万将士可以作证,下官万万没有做出那等事情来。”
“我说有,就是有,我跟雨少白有军国大事,耽误了全是他的责任。”她说着一指韦豹,“此人依仗自己是国师门人,嚣张跋扈势无忌惮,如何做得监军?你让他们就地休整,一切等女帝下旨罢!”
大理寺卿马宏学长眉挑了挑,这公主倒是长进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她既然说军国大事,想必也不能乱说,楚家军的楚萳兮也不能陪她胡闹。
他还在寻思着,赵蛮又开口了,“姜昊,你带人去刑部狱提一个叫雷小米的到雨少白的西厂......侯爷府,就说是官家的旨意,那刑部侍郎若是敢不放人,你就告诉他等着摘乌纱帽罢!”
她倒是兰心慧质曲意奉承爱郎,姜昊一听,这是什么话?假传圣旨?不是为难我么,只好拿眼瞧着大理寺卿,马宏学咳嗽一声,“公主,此事不妥......”
“什么妥不妥?他是我姐姐的门人,原本随着雨少白是要往来书信的,刚从靖国回来,还没见着我姐姐禀报,就被下狱了......王指挥使,雷小米是什么罪名被下狱的?”
旁边王文林赶紧说,是勾结靖人图谋叛国。
赵蛮冷笑,“秦国师是愈发势大了,他说我姐姐的门人图谋叛国就是图谋叛国了?”
旁边雨少白心花怒放,小蛮是愈发聪明了,这番话编的滴水不漏,忍不住在袖中对着她挑了挑大拇指,赵蛮一看爱郎夸奖,顿时欢喜,眉开眼笑的。
马宏学皱眉,一时间也不好说话,便换了个说法对姜昊说:“你且去刑部要人,就说这案子大理寺办了。”
姜昊领命而去。
“这个叫韦豹的猪腰子脸先给本宫绑了。”
旁边一干亲近雨少白的禁军闻言顿时如狼似虎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韦豹给绑了起来,这位五都按察使扯着嗓子大喊冤枉,却没一个敢出头的,当朝公主亲自说他调戏,谁上去作证不是自找难看么?
得罪了公主以后还要不要混了,人家一句话,你的前途就完了,而马宏学看她自说自话,也只好苦笑,“且慢,此事还是由臣来审罢,来人,带去大理寺暂时扣押。”
雨少白撇嘴,这马宏学,当真滴水不漏,不过倒也有些佩服。
其实赵蛮也是借着马宏学大理寺卿的身份,若不是马宏学在,就算她自揭身份,也不能说办了谁就办了谁,若当真那样,岂不是没王法了。
片刻之后,马宏学让王文林就地休整,一切等圣上旨意再说,这才同雨少白等一道准备进宫面圣,骑着马和雨少白并排走着,马宏学压低了嗓子道:“雨侯爷,若是你伪报军机大事......”
雨少白笑了笑,“马大人可是小瞧我雨少白了,我像是那种胡闹的人么?”
“你何止像,根本就是。”
九公子在旁边抨击他,马宏学看他丰神俊朗,和姜昊倒是有些相似,便问雨少白此人是谁,雨少白一笑,“九公子胡九夏。”
马宏学哦了一声,道:“姜昊倒是跟我说过,一身本事,西厂没了,也可继续朝廷效命,我保举你为六扇门副总捕头,再上书御赐神捕如何?”
九公子淡淡一笑,“多谢马大人厚爱,我九公子,只听命西北侯一人!”
闻言,雨少白微微一笑,打马向前。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大内禁宫,东门外,无数金瓜武士站板,只瞧见无数小太监出入,个个神色慌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赵蛮喊住一个认识的小太监便问为何慌慌张张,那小黄门瞧见公主,赶紧行礼,刚要说话,又看见了马宏学,便唯唯诺诺不敢说了。
赵蛮自然瞧不出小太监害怕,一叠声问对方,小太监无奈,这才说:“圣上......跟太后......翻脸了......”
原来,新上位的景阳公主赵萱,虽然对朝廷建设有所贡献,可刘太后直言她得位不正,还逼死女帝赵娴,现任女帝赵萱心中一怒,便将太后下了大牢。
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可即便得位不正,赵萱现在也是大夏女帝,这皇帝的家事自然就是国家大事,御史台一干御史们一听,顿时纷纷死谏,这些御史们品阶不高,却是天下文人们的表率,谏诤皇帝,弹劾大官,行的都是圣人之举。
这次一干御史谏官跪地死谏,惹得赵萱更加恼火,结果把态度恶劣的数十位御史庭杖,打得血肉横飞,也已昏迷了数位御史,御医们不敢医治,这些小太监便是在司礼监张公公吩咐下往东门外的大街上寻药铺抓药请医生的。
马宏学闻之顿时长眉倒竖,“昏庸君主才有此举......”
说着一拍马屁股便从东门冲了进去。
雨少白看着他背影嘀咕,“人人都想要当皇帝,可当了皇帝呢,又如此可怜,话不能多说,事儿不能错办。”
一行人进了东门,刚巧看见殿前龙卫指挥副使楚文宣,楚文宣瞧见楚萳兮赶紧过去行礼,雨少白这个自来熟拉着他笑眯眯说:“文宣兄,多时不见,正好,我领着一帮人进出也不方便,麻烦你领着咱们去禁中罢。”
楚文宣笑笑,带着他们从皇仪殿绕往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