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国舅爷可不是普通角色,首先,靖国宁太后那是他远房姑母,接着,靖文宗最宠爱的贵妃是他姐姐,光凭这个,他便几乎可以在西京城横着走了,不过,当他走进来看清楚雨少白衣衫打扮,顿时还是吸了口凉气。
这便要归功与谣言的力量了,谣言这东西,往往比变种病毒更加可怕,不然怎么会有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样的俗语呢,宁逸贵为国舅爷,在大靖国消息自然灵通,前天便在亲王府门口的事情早就发展出许多版本,最离谱的当是说叶芸和叶瑶这一文一武俱都看上大夏国使节雨少白,非君不嫁,二女争夫翻脸成仇了。
眼前这年轻人相貌打扮,银色面具外加银纹白袍,分明就是那大夏使节团副使雨少白,不管他娶哪一个,黄琼郡主也好,疯郡主叶瑶也罢,都不是他所愿意得罪的,黄琼是相亲王义女向来得亲王大丞相喜欢,叶瑶是顺亲王之女,且不说顺亲王深得圣眷有免死铁券,光是她的脾气,那是在宗室中出名的火爆脾气,逮着人就刺,不,应该说逮着人就砸才对,宗室贵族年轻俊逸便没一个敢惹的,便有喜欢她美貌的也被吓跑了,整天拎两个好几十斤的八棱锤找人干架的主儿,谁吃得消?
再说她还有个不大好的名声,只因百战侯宁越刚被赐婚做她未婚夫就死在了靖夏边境,这种事情,直接让叶瑶挂上克夫的印记,这也是宗室们退避三舍的一个原因所在。
宁逸仔细打量雨少白,雨少白也在打量宁逸,两人互相看了几眼后,雨少白突然一笑,“想必尊驾就是这里的大东家了,本侯闻西京美名,便想瞧瞧西京城的绝色和大夏京城有什么区别,还别说,本侯非常失望啊。”
果然便是此人,宁逸吸了口气,顿时一笑,“在下南院知事宁逸,雨侯爷大名在下倒是早就听闻,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惭愧惭愧。”
两人假惺惺打招呼,掉落了一地的眼睛珠子,尤其那禁军小哥雷小米,向来热衷与功名的他,又和靖国打过仗,对靖国权贵便还知晓些,这位宁逸乃是当朝国舅,父亲是前任宰相,姑母是宁太后,姐姐是贵妃娘娘,简直就是权贵不可一世的人物,没曾想居然便是此楼的东家。
“如此贵客你们怎就怠慢了?”宁逸假意儿呵斥,把后面老鸨吓了一跳,这相貌俊美的年轻相公居然连国舅爷也不肯得罪?到底多大来头?赶紧上前道歉,一双手抬起来,轻轻巧巧便自个儿张了几个嘴,这些都是妓家惯会的手段,司空寻常了。
雨少白怎会跟她一个老鸨计较,宁逸挥手让属下散了,又吩咐重开酒席,极为客气请几人坐下,让几个齐国歌妓各自陪坐了,尤其宁逸,雨少白让了他一番,倒是左拥右抱了,宁逸这才笑着说:“侯爷威名,宁逸在大靖可就听说了,果然年轻俊逸,怪不得,怪不得叶芸和叶瑶喜欢你,说起来,倒是我手下不开眼,居然没认出你这位文武双曲星。”
雨少白嘿嘿笑,“本侯在大夏那些事情实在贻笑大方,倒叫宁兄见笑了。”
“咦,此话怎讲,大夏大靖乃是兄弟之邦,兄弟家的事情,便是光彩之事。”宁逸是个极机灵极有魄力的,日后亲王大丞相元正林过世,此人把持朝政数十年,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深知此番议和乃是双方都迫切希望的,尤其对靖国,只有好处便没坏处,所需要磋商的只是双方底线罢了。
雨少白一笑,晃了晃酒杯,旁边歌妓赶紧倒满了酒,他这才端了酒杯请酒,宁逸喝了一杯后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一边的雷小米等几人,笑问:“这几位如何称呼?”
便都是本侯的三同兄弟也,雨少白笑着说,宁逸好奇,这三同兄弟指什么?
于是雨少白又说了一次到底什么是三同兄弟,宁逸听了哈哈大笑,“侯爷果然妙人,这番话当浮一大白,来,我敬各位一杯酒。”
双方和气生财,何曾看得出乃是敌国,果然便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雨少白本意便是要在西京扬名,等正式谈判了便好说话,两方各自心怀鬼胎,表面上极为融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至交好友一起出来青楼找乐子的。
酒过三巡,雨少白把手臂往身后窗户上一撑,一副浪荡公子模样,“宁兄怎不把那齐国郡主请出来过过目?”
宁逸一笑,拍了拍手,便有家将在门外答应,他吩咐赶紧把那齐国郡主带来,接着一笑说:“侯爷便不怕叶瑶拎了她的兵刃来找麻烦?”
这谣言传的,雨少白肚里都快笑疯了,脸上却一本正经,“好男儿当觅天下绝色妻之,焉能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旁边雷小米听了顿时呛了一口酒,咳得面红耳赤的,心里面说,乖乖,这天下怕就雨侯爷敢这么说话,您老大人找的便都不是寻常人家女儿啊,不是公主就是郡主的,换别人,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果然豪爽,宁某平日的确小看了大夏男儿,便当自罚一杯。”宁逸说着一口喝了杯中酒,“宁逸和雨后一见如故,不如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