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中看了赵家三兄弟一眼,深深地叹气道:“对不起了。大限就在这几日,准备后事吧。”
参加赈灾大会后,赵家的实力和慷慨,让图力克和道庆大开眼界,回到衙门后,三个人走进客厅坐下。沈南连忙招呼上茶。图力克感慨道:“赵家这一搞,的确是捐了不少的银子,我们也得了百姓不少的人心,这个赵家脑子还是想得出来。”
“可不是吗?赵家在寿阳还是很有实力的。”道庆说道。
“两位大人,说起赵家,如果街门想办点事情,没有赵家的支持,寿阳的商人就如一潭死水。下官在寿阳多年是深有体会。不过呢赵家还是识时务的,尤其是赵老太爷对于政务和商道可谓样样精通。”沈南以往总是对赵家敬而远之,如今被赵大成推上了台,要下来还很难了。这时候,在两位大人面前不得不说了赵家的好话。
“果然是名不虚传。”图力克点点头,“赵家到是做了件好事,不仅寿阳的百姓会感谢他,就是皇上也会嘉奖于他。寿阳这件命案就本官来看,郑安隐瞒不报这是不对的,但是对案情的判断基本是准确的。几位当事人供述木匠烘板所致,我觉得还是可信的。按此裁决,不必再生枝节,这样对赵家也好,对衙门也有好处。”
图力克与道庆清楚,这复审案件,若不查出问题,显不出他们的能力,过分了怕巡抚大人不高兴。所以俩人商量,改变结论,仍然是中毒死亡,而非凶案。虽然对郑安有些不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再好不过了。前次庭审乡下吃毒蘑菇所致也属正常,不过李家财这种人连毒蘑菇也不识得,自然不可信。我觉得烘板致死是必然的。就本案的关键,没有谋杀李家父子和蒋公子的必要。我们就这样回复巡抚大人得了。沈大人,你看如何?”道庆也连忙赞成。
沈南听到命案结论的改变,有些吃惊,但他立刻冷静下来,沉思了一会,说道:“多谢两位大人的关照,寿阳一向民风淳朴,治安稳定,在此为官谁也不愿意落下个坏名声。此案关系寿阳巨富,更应当慎重。两位大人是主审官员,如此审案,下官从命就是。”
“明天我们准备复查文书,把牢里的人给放了,我和图力克大人随后就回到省城去,也好向巡抚大人交差。”
再说,白天赈灾大会正热闹之时,在寿阳牢房里赵家的人听到大街上传来的叫喊声,感到非常惊奇。
阿牛问尹发亮:“尹管家,你说今日是什么日子,会不会街门在杀人呢?”
“胡说八道。这么好的日子怎么会杀人、再说寿阳要杀的人不多要这里关着,也轮不到别人。”
“会不会是教匪杀进了寿阳。”
阿牛毫不在意地说:“来了好,我这条命就交给白莲教,说不定事成了还能发财,总比在这牢里等死强多了。”
尹发亮摇摇头:“我看也不像,土教真的来了这帮子看牢的爷们还能那么清闲吃拿卡要我们?”
“也许是庙会,但日子不对啊。”阿根有些怀疑。
他们并没有想到是赵家兄弟演出了一赈灾的好戏。
兰馨想不到,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真相,突然间就结束了。从大家的口中知道,衙门判定的是冬天烘板之故导致死亡,怎么说来谋杀之说是不存在的。这让兰馨陷入极大的不安之中,从误食毒蘑菇到烘板毒气,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让人怀疑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判定对赵家是最好不过了。
当晚,沈公子来约她,兰馨让小如打开后门,去了街上,随后来到了客来茶楼。这是寿阳一处极为简陋的茶楼,正是这看似简陋,装饰不起眼的茶楼,却是寿阳最为地道的“红喉”茶的祖宗。相传几百年前,盘龙山上有群红喉歌鸲鸟(也叫红脖鸟)经常盘旋在盘龙山一处悬崖处,每逢三月,它的啼鸣声总是那么悠扬悦耳。有一老翁上山采药,偶而发现这群红喉歌鸲正在悬崖处啜着树叶。老翁很惊奇,这种红脖是食虫鸟,怎么会吃树叶?他登上悬崖后,发现这是一种不为人知的茶树,树丛里已经筑有鸟巢。他小心地采摘了一些茶叶,回去之后用传统手法炒茶,随后又从山里取来泉水,没曾想这茶叶的茶水淡红,味道特别清香怡人,他便起了红喉茶。老翁去世后,他的后人又从山上挖掘了树苗种植,然而下山之后的“红喉”成活率很低。因此,人的后人开的茶馆,虽然简陋却极有名声,却以文人墨客居多。
今日沈公子相约来此,也是想借“红喉”之名,述说自己长久的心事。沈秋远非常兴奋,兰馨能相约而来,想必对自己也有意了。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兰馨却对“红喉”并不感兴趣,却突然问起赵家的案子来,这让沈公子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