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孔讷以先祖名义起誓，我孔氏绝对没有豢养死士，更加不会派出死士前去袭杀王绅，臣……”
“唔……朕知道不是你们家的，但种种迹象都指向你们家，要不朕让禁军搜查整个孔府，或者掀翻整个曲阜圣城，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吧？”
杨士奇:“？？？”
衍圣公父子:“？？？”
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知道那死士不是出自孔氏？
他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如此为难这天下第一家？
难道说……那根本就不是死士，而是……
杨士奇惊骇欲绝地看着眼前的陛下，身子竟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死士，出自，天剑局!
先前他便有很多不解，孔氏根本没有豢养死士的必要!
即便如朱檀所说，这所谓“天下第一家”终究不过是个权贵世家，不会在乎平民百姓的死活，但他们最多做出些欺压百姓这等蝇营狗苟之事，也绝对不敢在暗中豢养死士!
何人才需要豢养死士？
图谋不轨，造反作乱，其心可诛!
此刻真正见到了衍圣公孔讷，得到了这位敦厚长着者的亲口承认，再加上方才皇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杨士奇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
那些所谓死士，非是出自孔氏，而是天剑局成员!
这一切都是当今天子在幕后主导的一出好戏!
他要的不过是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一个迫使孔氏低头为他所用等人借口!
为此，五十余名天剑局成员伪装成了孔府死士，被飞熊卫禁卫当场格杀……
好狠辣的手段!
好阴毒的手段!
这位大明天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二个反应过来之人，不是当代衍圣公孔讷，而是他的嫡长子孔公鉴。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圣裔贵胄，在其父尚未回过神来时，斩钉截铁地开口道:“启禀皇上，那死士的确出自孔氏，出自微臣之手，微臣一时鬼迷心窍，重金聘请了死士，祈请皇上恕罪!”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孔讷更是神情大变，颤颤巍巍地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嫡长子，根本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胡话，拦下这等滔天大罪，给孔府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当今天子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倒是朗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肆意与开怀!
“好!很好!孔公鉴对吧？朕在京师等着给你举办衍圣公袭封仪式，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话音一落，朱雄英起身便走，留下神色不一的众人。
杨士奇深深地看了一眼孔公鉴，随即起身追着天子而去。
孔讷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嫡长子，还未等他开口，后者便解释道:“父亲大人，承认我孔府豢养死士，非但不是滔天大罪，反而是一场富贵啊！”
“这位天子，不仅想让我孔氏低头，还想让我孔氏彻底臣服，借助我孔氏在天下士林中的莫大影响力，这才是他主导这一切的目的!”
“父亲大人，如果我未猜错的话，那新学正是这位陛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