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一年的秋天也在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天的晚上,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早上,地面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小雪堂一步又一步地趟着雪非常缓慢地向前走着,而原贞则站在雪堂的后面,走走停停地跟着雪堂。
“师傅,我走得好吧?”雪堂一边走,一边像平时那样问原贞。
虽然原贞心知雪堂腿脚丝毫不见好转,但嘴里还是“嗯”的答应了一声。
在快接近普贤殿的时候,有一小段坡路,因上面的雪被前面的人踩实后变得很滑,所以大家走到这里后,便都从两边的小路跑到寺院中间的大路上,并踩着那里的石阶往上走。而此前雪堂从来没走过石阶,即使是遇到比较矮的门槛,也要先趴到上面然后再将身体翻过去。
雪堂站在坡前,依然先迈开一条腿放在坡上,然后俯身准备再抬上另一条腿,结果脚底一滑,就趴在了地上。
原贞知道雪堂走不了石阶,正准备跟他说要抱他从那边的石阶上去,却听雪堂主动和他讲:“师傅,咱们也走台阶吧。”便在前面一摇一晃地向中间的石阶走去。
这段石阶在玉佛殿的身后,共有五级台阶,每级台阶只有八寸多高,还不到一尺,对常人来讲只需抬脚即可上去。但是对雪堂来讲,却远没有这么容易。
雪堂的腿脚没有任何力气,就连平时走路,他的脚都很难离开地面。况且雪堂仅有四岁多,个头实在太小,他需先将一条腿的膝盖跪上去,然后才能将另一条腿搬到上面。雪堂膝盖比那石阶略矮两寸,若想将膝盖完全放到台面上还需将腿抬高四寸。
原贞就见雪堂站在石阶前,两手按在石阶上面,身体向左倾斜,右脚内侧靠在石阶的侧壁上,努力掂起左脚的脚尖欲将右腿给抬起来。但是试了好久,雪堂左脚的脚尖却只能撑起一寸高,此后再也难以提高半寸。
雪堂见无法将右腿放到石阶上面,便又换了左腿来试。可是,虽只差那短短的三寸,但对雪堂来说,却仿佛比登天还要艰难。
原贞在旁看着小雪堂无论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将腿放上去,这时听他嘴里使劲的声音也慢慢有了哭腔。
原贞知雪堂根本难以做到,便蹲身将手放在雪堂脚下轻轻向上托了一下,雪堂便借力将另一条腿放到了石面上,但他那张小嘴却仍旧很不高兴地喊:“师傅,你别管我!”
原贞知道雪堂不愿意让自己帮忙,但若是不帮他,雪堂仅靠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便用商量的口气对雪堂讲:“我只帮你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我就不再管你了,你自己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你看行不行?”
雪堂看了看原贞,犹豫了之后说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