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尧哼了一声:“我们从他那里得到的惟一回复是,他会在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剥了你的皮。这是否代表着他会与你会谈?”
“我能让突阕离开他吗?”
“他们追随他,”鬼玄元说,“他根本就不是一名首领,但他们相信他是。”鬼足缺从未走进那片琉璃柱群,但他甚至可能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才是事实,而令公鬼一直都在撒谎。
“他说他是朅盘陀王,而他们也相信他。有一些突阕的枪姬众过来了,是因为身为枪姬众战士团的一员才过来,因为女武神的信徒维护着你的骄傲,其它人都不会来了。”
“我们派去斥候监视他们,”尸颂说,“突阕一找到那些斥候就会杀死他们。鬼足缺已经造成了六桩血仇,但至今他还没有表现出要攻击我们的迹象。我听说他对外宣称我们已经玷污了昆莫,而攻击驻扎在这儿的我们只会加深对这里的亵渎。”
鄂瑞也哼了一声,挪了挪垫子。“他不敢杀过来的原因只是这里有足够的枪矛,可以把每一个突阕人杀死不止两遍,”他将一片白色的干酪塞进嘴里,呜噜地说道,“突阕们从来都是懦夫和贼。”
“没有骄傲的狗。”沙达奇和哲朗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彼此瞪了一眼,仿佛都觉得对方那么说是为了嘲弄自己。
“不管是否没有骄傲,”尸颂平静地说,“鬼足缺的追随者正在增加。”声音虽然镇定,但他还是喝了一大口酒才继续说下去。“你们全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在荒季后逃走的那些人里,有一些并没有放弃枪矛,他们加入了突阕中他们所属的战士团。”
“没有鄯善会背叛部族。”尸尧喊道。
尸颂越过鬼玄元和鄂瑞,望向鄯善的首领,故意加重语气说:“每个部族都有这样的事发生。”没等尸尧来得及反驳,他已经躺回到垫子上,“这不能被称为是背叛部族,他们加入了他们所属的战士团,就像那些来到这里加入她们的战士团的突阕枪姬众。”
首领们纷纷低声说了些什么,但这次没有人公开驳斥他。楼兰战士团的法规相当复杂,从某种角度讲,战士团的成员会觉得彼此之间的联系像部族成员一样紧密。
比如说,同一个战士团里的成员即使有部族血仇也不会相互攻杀。有些男人不会和自己所属战士团成员的女性亲属成亲,因为他们觉得这就和近亲成亲一样。
而关于女武神的信徒————枪姬众对待婚姻的一些方式,令公鬼甚至不愿去想。
“我需要知道鬼足缺想做什么。”令公鬼对他们说。鬼足缺是一只耳朵里钻进了蜜蜂的公牛,他有可能从任何方向杀过来。令公鬼犹豫了一下。“派人加入到突阕中他们所属的战士团里,会亵渎他们的骄傲吗?”
令公鬼不需要进一步说明他的意图。部族首领们全都僵在靠垫上,就连鬼玄元也不例外,他们眼中的寒意足以驱走房里的热气。
“用这种方式派出细作……”鄂瑞在说到“细作”这个词的时候,仿佛是吐出了什么污秽的东西,“这和刺探你自己的氏族没有区别,有骄傲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