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锣声悠长持久的余音中,紧夹着一句响亮至极的开始。
云彩上的窃窃私语,也霎时安静下来,无数的目光,都集中在场中的两个人身上。
温言一冽恍惚的神色,扎个进退皆可的马步,警惕地看着对手。
因为怕前身身份,乃至现在的身份暴露的原因,所以他不能使用有天气门影子的高阶法术,更不能施展具有代表性的天象法。
整个比武,都要小心翼翼,避免露出马脚。
好在温言对寻常的法术也十分精通,应付当下这并非生死攸关的场面,倒不算束手束脚。
他仰头闭眼,长长地深呼吸几次,力求体内的气机,达到‘静’却又‘巅’的最佳的状态。
见温言不做攻势,也不做防御,冯山全暗自着急。
姑爷啊,你啥也不做,让我怎么演下去啊?
既然这样,只好用激将法了!
冯山全一扭虎躯,撩起衣衫的下摆,向温言展示,咳、露出自己那丰满的臀部,边拍边轻蔑叫嚣道:“喂!姓扶的,你是不是个男人?磨磨唧唧的!”
温言一听一看,激灵灵打了个大冷战。
此时他已不是之前那不确定的怀疑了,而是笃定对面这厮有断袖之癖!
且……
还是有某种恶趣味的欢人!
一时间,温言精神高度集中,同时,还穿上一套有着厚实钢片的盔甲。
这是一场不同于以往的战斗!
关乎贞节!
一定要小心为上!
他这全副武装的式样,看得冯山全懵了圈。
姑爷啊,你断不用如此谨慎,我一沾就倒!
冯山全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伫立原地的温言有所动作,不由有些着急,咬咬牙,心念一动,身形随之贴地而飞,化成一抹光彩四溢的流光。
此间,他的口中还喊着:“钻木取火!”
嗯,这招呢,表面看上去气势十足,内里的气机其实很微弱,一看就知道是稀松平常,一掰就碎的蜡样法势。
冯山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局外人无法察觉的前提下,将自己硬送过去,给姑爷、给长老、给门主制造一个合适的交待。
可他的这番好意,终究是被急忙闪向一边的温言辜负了。
你大爷的,下这种拙劣的套子,哥看不出来就自戳双目!
对面这货指定是故意大开空门,来骗自己动手,然后,他再利用等级压制带来的便利,行些龌龊之事对吧?
端的是好心机,好算计!
不过,我是不会上当的!
暗自分析到此,温言情不自禁摸了摸覆在脸上的面甲,心道自己长得莫不是真的像小白脸?
等此事了却,一定要把它晒黑!
正见此景的冯山全气得跺跺脚。
你愣啥啊姑爷,快上来干死我啊!
而他这副有点小儿女姿态的模样,也被温言看了个正着。
眼见为实,不是哥冤枉他啊!
这人真的有毛病!
想罢,温言猛然倒掠,与冯山全拉开足足二十多丈距离,这才稍稍安心。
姑爷,你这也太过于猥琐了吧?
冯山全的额头挂满黑线,就连眼眸都空空洞洞的。
没了张良计,那只好用过桥梯了!
姑爷啊,长老啊,门主啊,别怪我霸王硬上弓啊!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校武台上。
纵使温言灵识全开,竟还是侦探不出冯山全的位置所在,仿佛,他已经和虚空融为一体,再无迹可寻。
“十八重玄甲盾!”
温言结印暴喝一声,头上的红带和发梢无风舞动。
随只见一层层颜色各异、形似龟壳的气罩,迅速叠加包裹在他的周身。
不多时,一个冒着土黄色荧光的椭圆大蛋,便呈现在众人眼中。
乍一看,活像一只包得严严实实,准备入火坑而烘的叫花鸡。
“嘿!”温言身后的虚空中,突然透出一个面带淫笑,四肢张开的大汉,将他牢牢环抱而住,“强人所难!”
浓厚的男子气息灌鼻而入,让温言打了个大哆嗦。
可随着他的剧烈挣扎,身上的束缚感也越来越强。
温言干脆不做躯体上的动作,而是猛一仰头,以后脑勺做武器,直逼对方的面门。
砰!
血花纷飞,两眼翻白的冯山全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定。
唰一下。
临旁多出个四长老。
唰一下。
他携着冯山全消失不见。
咚。
“扶禄寿,胜!”
瞬时间,校武台上又只剩下呆呆愣愣的温言。
初秋的小风一刮一卷,别提多冷清了。
这特么的,青上古城的人是花瓶做的吧?
怎地如此不堪一击?
温言腹排着,大感无趣地走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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