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凤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诊脉,说道:“探不出是不是喜脉,有喜也不是好喜。小家伙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秦陵和许灵儿忙跑过去给任中凤诊脉,秦陵侧着头诊了半晌说:“姐姐真有些喜脉的征兆。”任中凤问:“何以见得?”秦陵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许灵儿解开任中凤的衣服看任中凤肚子,给秦陵打手势说:“肚子比以前大了。”秦陵说道:“姐姐本来就丰腴,不是怀了孩子才大的。”
任中凤摸着肚子自己也看着屋顶喃喃说道:“真要有孩子了可怎么是好?半个废人了,自己都照料不过来。”秦宁也过来,小手摸任中凤的肚子。许灵儿一把拉开了,任中凤说道:“不妨,宁儿是我亲大的,给他摸。”秦陵笑道:“姐姐真要有喜了你倒不用犯愁,我和灵儿两个人还照管不过来你一个?”任中凤很是苦恼。楚王妃叫秦陵过去了。
秦陵对任中凤又用心体贴起来了,日日和任中凤形影不离的伺候任中凤。任中凤心绪也平复下来,不在动不动就气恼发怒。到了秋天,任中凤心火渐渐熄冷,她给秦陵几人说每年到秋天,她心里就冷静宁静下来。秦陵几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任中凤肚子渐渐凸起,却真是有身孕的。
满山的红叶黄叶又把武当山渲染的五彩斑斓,任中凤让秦陵每天背着她去外面心上山中秋景。瑞郡主和萧遥也留恋这绚烂的秋景,留恋到枯叶像蝴蝶一样满山乱飞时两人才回荆州去了。
萧遥在武当山,叶卿卿几乎没给萧遥给过好脸色,一见萧遥就拉下脸来。萧遥走了,叶卿卿也活泼起来,给秦陵做了两件外衫,给楚王妃和许灵儿做了几件花样好看的肚兜抹胸,给钱贞娘做了绸裙。忙着给各处打点。
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秦陵带着他打猎的用具,又去山里猎狍子野兔松鸡。这天是丰收之日,秦陵猎了三只肥大的狍子回来。叶卿卿烹制了,秦陵几人各处都是一份。——因叶卿卿不给萧遥好脸色,进来大家已经不在一起宴饮了。晚上楚王妃吃着爱吃的鹿筋鹿舌等物,给秦陵念叨说:“孩子大娘有孕在身,你要多做些积德的事。这些天这几只够我们吃了,你就不要再出去猎这些东西了。天地万物都有灵的,万一中在孩子头上。”
任中凤郑重的问楚王妃道:“大姐姐有这么一说吗?小陵子做了孽会中在孩子头上?”楚王妃煞有介事的说道:“一个做了损阴德的事,不是报在他头上,就是子孙替他背债。这个最灵的。你尤其要留心仔细,以后脏的坏的那些都不能看。比如你看了蛇那些冷东西,以后孩子就心肠歹毒。看了牡丹花那些,孩子就心地善良,还长的好看。这是宫中传出来的胎教之法。”
任中凤将信将疑的说道:“没这么玄乎吧?这么说小陵子这些天开剥狍子,杀兔子我都还特地过去看的。孩子是不是以后和卢定天一样?”楚王妃说道:“我要给你说的,怕你多心没说。以后你自己可多留神。”任中凤近来也开始相信这些,心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留神小心总归没错。她努嘴点点头,秦陵笑道:“大姐姐也就这几天,把姐姐养的白白胖胖的,我好娶姐姐过门。”
任中凤拿筷子在秦陵手上打一下说道:“还以为你要开剥我过年呢。”楚王妃问道:“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在过门,还是就这样大着肚子过门?”秦陵说道:“不用等孩子生下来吧,灵儿不也大着肚子娶过来的吗?还是明媒正娶的正房。”许灵儿打手势说:“那趁早把喜事办了,不然成个大肚婆,办起喜事有很多不便。”任中凤抱怨秦陵说道:“你一个不着调的人,也尽做这些不着调的事情。大姐姐你说两房媳妇,都是大着肚子过门的。这怕还是天底下第一遭呢。”
楚王妃笑道:“这可怪不到小陵子一个人头上,灵儿说得对,趁肚子还不那么显眼,趁早把喜事办了。”她又责怪秦陵:“幸亏是在这深山里,要在外面你得惹多少口舌是非?”任中凤叹道:“我还记挂着去祭拜祭拜哥,总得到来年春暖了再去。不用着急,反正就咱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又没人来贺礼道喜的。也不怕外人知道看见。”秦陵说道:“那样不行,那哪像办喜事?我已经盘算好了,给方丈大师,尤其是襄阳的姨娘们,还有瑞郡主他们都送请柬过去。让他们来给姐姐搭彩礼。姨娘们也得等到夏天才能过来,我还记挂着留姨娘们在这边欣赏秋景。”
任中凤说道:“大师那边不用请了,倒是咱们得送份礼给大师,略略报一下大师的救命之恩。姨娘们过来压阵倒好,一个抵得上十个。”楚王妃掰着手指头算算说道:“那不得等到孩子生下来才办喜事?”任中凤烦恼的双手扯扯头发说道:“孩子生下来再办喜事也好,本来就行动不便。在那样腆着个大肚子,怎么拜堂?”几人遂商议定,等任中凤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拜堂过门。
任中凤整日卧床,没有盼头。整天除了调气运息,就是一门心思的盼望着肚子快些大起来。秦陵隔三差五的还去外面打猎,猎到鹿兔子了就先祷祝一番:“养家糊口、神明勿怪。”转眼过了除夕。任中凤挺着大肚子,也没心思做针线活,整日在床上和许灵儿念叨收拾行李,等天气暖和了就去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