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们问秦陵怎么办?秦陵说道:“你们去带了行李,用的东西拿上,不要紧的全部扔了。咱们等会再突围。”几个弟子应命去取行李。客栈前面的武人们不敢上前点火,他们把燃着的火把一支一支的扔到客栈屋顶上。师弟们拿了行李过来,秦陵给师弟们分派着:“你们几个背着负伤的几个师弟,灵儿护着他们。你们跟着我往前冲杀,冲杀出去再断后,让灵儿他们先跑。”
师弟们一一应命,秦陵说道:“等下,火大一些咱们在冲出去。”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客栈里浓烟滚滚,已经燃烧起来了。浓烟不像秦陵想的那样把四周都笼罩住,秦陵诸人好趁机冲杀。外面的人看客栈里的秦陵诸人明明白白。秦陵诸人却给罩在烟雾里,看不清外面的形势。一个师弟说:“大师哥你失算了。”众人都觉着好笑,我暗敌明,秦陵先冲出烟雾,一个起落冲进渭河帮的武人堆里。
宝剑过处,几个武人给刺翻在地。黄帮主叫声“小老弟慢来”,挥着一把钢刀使招“二郎劈山”,一刀势大力沉的往秦陵头顶劈下来。其余几个渭河帮的当家也是使着手中的兵刃,上盘下盘的攻向秦陵。秦陵眼观六路,宝剑挥洒如意,架住四周攻来的敌手们。剑阁的弟子们也都跟着许灵儿冲出浓烟,弟子们先去抢夺马匹。才走出不远,四周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武人们呼喊着冲杀过来。
秦陵身怀绝技,黄帮主几个二三流的武人全力施为,依旧奈何秦陵不得,倒给秦陵的一柄长剑逼得几个当家的顾此失彼,迭遇险招。黄帮主看手下都攻向许灵儿诸人,他呼喝着将扶风剑派的几个高手招呼过来,十来个人围着秦陵,此进彼退的呼喝进攻。秦陵看那边师弟们给围住了,急着先要击杀几个武人,脱困去帮助许灵儿诸人。
这些武人们看秦陵杀顾掌门的手法狠辣凌厉,手底都留着分寸。秦陵看准一个才要出招,那人已经疾退出去。秦陵给这十几个人困在中间,求战不能、求罢不可。许灵儿和剑阁弟子们努力往马匹那边冲杀,身边的武人们也给剑阁弟子击杀不少。许灵儿仗着宝剑锋利,剑法高超,在前面给弟子们开道。几个弟子在后面断后,前面倒没人能阻挡的住许灵儿。
弟子们眼看对面势众,抵挡不住。只得抛下那几个负伤的师兄弟。那几个负伤的弟子给这些武人饿狼扑食一般撕成碎片。杀到马匹旁边,又有五六个弟子倒下。许灵儿身边只剩十个弟子。弟子们才上马跑出几步,胯下马匹又给这些武人斩杀。弟子们看脱身无望,一心要护送许灵儿逃离。一个弟子喊道:“护送师妹逃出去,咱们和他们拼了。”许灵儿不愿抛下师兄们独自逃走,一个弟子喝令许灵儿上马,不由分说,把许灵儿抱起来放在马背上,在马匹臀上刺了一剑,马匹悲鸣着往外跑出去。
秦陵看师弟们敌不住那帮武人,也向师弟们这边冲杀过来。黄帮主这边也给秦陵击杀了四名好手,已经困不住秦陵了。只虚招在秦陵身周游走佯攻。比及秦陵杀到师弟们身边,又有四个师弟倒下。许灵儿又驱马赶回来援手,秦陵大喝:“灵儿快走。”许灵儿勒住马,看着火光中奋力冲杀的秦陵和六名师兄。她抹抹眼泪,一狠心往西南驰去。秦陵护送着师弟们上马,自己断后。
黄帮主几人看合几人之力拿不下秦陵,翻过来追杀那六名逃遁的弟子。两名武功较好的师弟留下来断后,余下的四人驱马去追赶前面的许灵儿。宝剑挥砍劈刺,砍杀了身边二十余名武人,余人不敢在进攻秦陵。秦陵夺了一匹健马,眼看断后的那两名师弟像活靶子一般,以血肉之躯承受黄帮主和手下们的诸般兵刃。秦陵待要策马逃跑,眼看两个师弟已经身负重伤,心里不忍抛下他俩。心想杀了那黄帮主,给师弟们报仇也好。
秦陵下马又杀回来。他一剑刺翻一个武人,挥掌向渭河帮的三当家攻出去,身后的黄帮主见状果然趁机从背后偷袭秦陵。那三当家才出掌招架秦陵劈到的一掌,秦陵脚下忽然往后疾退两步,转身一剑刺向黄帮主的咽喉。黄帮主看秦陵来攻自己,急忙往后退出去。秦陵身子往右边虚闪,黄帮主脚下乱了,忙往左躲避。
秦陵早已算好方位,身影一晃,往前疾冲,宝剑掠过去,黄帮主的头颅应剑落地。秦陵也不转身,身子往后疾退。三当家的看秦陵用后背来撞自己,心里纳闷这是什么怪招?正好给你后脑勺上来一锤。才用力挥起铁锤,忽见秦陵腋下一剑倒刺过来。三当家还在盘算是自己的锤子先砸在秦陵的头上,还是秦陵的宝剑先刺到自己胸口上。直觉心口一凉,秦陵已经往前跃出去,一个起落落在马背上,纵马往西南疾驰。
三当家胸口噗嗤一声,喷出一注丈长的血柱来。秦陵纵马往东南疾驰,后面的武人们吆喝着作势追赶了一程回去了。跑出半里多,已经跑出小镇,客栈的火光渐暗下来。秦陵看身后武人追赶,勒住马匹,驱马缓行。秦陵看一下子折损了这些师弟,眼中如欲喷火。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回去冲杀一阵,想想那边也给剑阁弟子们杀了几十人,也就剩五六十人了。
秦陵勒转马匹,才要回去将那帮武人斩尽杀绝,路边有人轻声叫声:“大师哥。”秦陵拿出怀中活着晃亮了,一座农户家的破屋后面转出许灵儿几人来。秦陵说道:“咱们回去杀了那些武人们,给师弟们报仇。”剩余的四位师弟们都吓破了胆,都面面相觑的不敢应声。秦陵也害怕回去又折损师弟,心里犹豫起来,许灵儿跑过来扑进秦陵的怀里,失声哭泣。
一个师弟去农家屋子后面拉出马匹,解去马嘴上的绑缚,就要离开。秦陵说道:“越性在等一晚上,明早安葬了师弟们再上路。”秦陵说着掉下眼泪来,吸着鼻子擦擦眼泪。他一身的白衫都给染成红衫了,满头满脸的血污。十几名同门手足殒命,秦陵几人站在路边,相对无言。镇子那边客栈的火势蔓延起来,火光冲天。
在路边站了一个时辰,秦陵说道:“马匹拴在这里,咱们去看看师弟们的遗体。”几人回到镇子上,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武人们已经离开了,客栈前面的尸体也都不知去向,想来都给那些武人就地抛进火堆里了。大火牵牵连连的蔓延着,半坐小镇都陷入火海中。秦陵望着一座座山峰一般的火焰,怔了半晌,对师弟们说道:“走吧,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会,明早再回去。”
一个师弟问秦陵:“他们会不会跟上来?”秦陵摇头道:“那个黄帮主也给我杀了,他们不会再来追赶我们了。”几人到一家农户中借宿,农户家看秦陵满身是血,不敢收留秦陵。许灵儿求好求歹,给了农户家十两银子,农户家才让出一间偏房来。许灵儿又要了热水,给秦陵擦洗过了,换上衣服。几个弟子也略略洗漱一下,歇下了。
第二天早上秦陵几人舍不得殒命的师弟们,又回镇上看看。大火还在燃烧,镇子上的人知道匪人们在这边厮杀,都不敢出来救火。街上只有几只断手断脚和一滩一滩的血迹。秦陵几人无可如何,只得策马回武当山去。健马跑了两天,这午后秦陵几人跑进莲花镇。镇子上到处谈论着剑阁的大火,卢定天果然对剑阁动手了。秦陵和许灵儿着急秦廷敬和任中凤诸人的下落,赶忙去平素和探信的师弟碰头的那家客栈。几人来到客栈中,先要了酒饭。秦陵一边用饭,一边留意着客栈里,不见那几个师弟的踪影。用过饭后又等了一个时辰,不见师弟们过来。秦陵对许灵儿说道:“灵儿让几个师弟留在镇上,去和探信的师弟们接头。咱俩上山去看看。”许灵儿点点头,秦陵从包袱中取出两块五十两的银锭给四个师弟,说道:“你们找个客栈,过去洗漱乔装一下,把身上衣服都换了,去找那几位报信的师弟。我和师妹去山上看看,下山以后可能不会再来找你们了。”秦陵猜测秦廷敬和任中凤诸人要是逃出去,必然去洞庭湖了。一位师弟问道:“大师哥,要不要去洞庭湖看看?”秦陵犹豫半晌说道:“那两位师弟在这边待着探信,两位师弟去洞庭湖。师叔他们要是遭遇不测,你们就此解散回去。”一个师弟问道:“大师哥你呢?”秦陵一副要去和卢定天拼命的样子,嘴里只说:“你们不用管我。”秦陵又让许灵儿给去洞庭湖的师弟取了些银两,说道:“要是有什么消息,你们晚上去夫人那里,把信儿留给夫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