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帮主更不答话,出手一掌拍在宝剑剑脊上,打偏宝剑来向,一手翻飞就来拿秦陵握剑的手腕。秦陵横剑格挡,转腕一剑往黄帮主腰间削过去。两人心里都是一惊,对对手刮目相看。黄帮主心想:“看着一个姑娘似得小白脸,竟有这等身手,不愧大派出身的弟子。”秦陵心里也念叨着:“看着一个匪棍强盗,竞也不是庸手。”心里念叨着,手中宝剑点刺攒削,往黄帮主身上一口气招呼了十几剑。
黄帮主看秦陵剑法精妙凌厉,颇难于招架,身子蹿跃着躲避秦陵长剑。客栈这边剑阁弟子们也砍伤了十来个渭河帮的武人,许灵儿带着弟子们正挥剑砍杀。忽然一个灰衫老者从众人头顶跃过来,一出手便夺下了剑阁两名弟子的宝剑,双手挥格攒刺,已将一个剑阁弟子刺伤。这是扶风剑派的掌门人,手中握着从剑阁弟子那里抢来的宝剑,一柄长剑凌厉狠恶,剑气纵横。不多时又有两名剑阁弟子给刺伤。
许灵儿出手接住那扶风剑派的掌门人,两个剑阁弟子呼喝弟子们往客栈内退回去。许灵儿得秦弘道真传,又练了《归宗剑经》里的剑法,剑法已然是一流的境界。长剑使着虽然有些手生,尽是当世的高妙剑招。几招就将扶风剑派掌门人手中的长剑斩断了,扶风剑派的掌门人自忖不是许灵儿的敌手,往人群外退出去。许灵儿要追击,几个弟子大喊:“掌门师妹,退回客栈。”眼看弟子们给这些武人厮缠住,难以脱身。她转身杀向那些武人们的背后,几剑又砍翻了几个武人。
弟子们稍得喘息,退回了客栈中。客栈外秦陵一柄宝剑贴着黄帮主的身周舞动,奇招跌出。黄帮助挣脱不开,还不了手,只得一味躲避。躲避的焦躁了,他忽出险招,一手作势派拍打剑脊,将长剑往外带引,一手运足劲力,一掌拍在宝剑腰身间。黄帮主满拟一掌将宝剑打成两段,不想秦陵这柄长剑乃是秦弘道所铸的一把名剑,锋利无比。剑身系是精钢锻造,柔软坚韧。宝剑只给黄帮主一掌打弯了,秦陵手臂一用力,宝剑立刻反弹,将黄帮主按在宝剑上的手弹出去。
秦陵宝剑一转,平平向黄帮主项间疾削过去。黄帮主大骇,忙往后仰身躲避,直觉项间冷冰冰的一条细线划过去,黄帮主披风向秦陵迎面一甩,往后一个空心筋斗跃出。忙伸手在脖子上抹一把,手心一缕红线似得血迹。秦陵长剑往身后倒刺,一剑刺翻一个袭到身后的武人。剑阁的弟子们怕秦陵落单被围攻,都在门口大喊:“大师哥,快回客栈,快回来。”
秦陵看客栈四周呼声震天、人头攒动,都是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人,他挥舞着宝剑劈砍,往客栈那边退回去。渭河帮的武人们纷纷惊叫辟易。秦陵杀散客栈门口的武人,回到客栈。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武人们看秦陵剑法高超,大有以一当百之势,都不敢强攻客栈,只把客栈团团围起来。秦陵提着宝剑,站在客栈门口看外面。
渭河帮那几个当家的手忙脚乱的往黄帮主脖子上缠布带,扶风剑派的掌门人正在挑选武功高强的手下,准备强攻客栈。一个弟子问秦陵道:“大师哥我们怎么办?得想法冲出去逃跑,不能给他们困在客栈里。”秦陵说道:“这事真古怪,在长安那边高高兴兴立下的盟誓,怎么忽然这些人变卦了?”一个弟子说道:“不拿住那两个帮主问清楚,咱们在这里枉自猜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又不少好手,咱们先想法脱身再说其他的。”
秦陵提着长剑走出客栈,向黄帮主作揖道:“黄帮主,咱们黑纸白字,两厢情愿立下的盟约,你们何故说变卦就变卦了。告诉小弟,小弟就算死了也还是个明白鬼。你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杀了我们,以后卢盟主怪罪下来,你们吃罪的起吗?”那黄帮主脖子间的创口已经裹好了,上前说道:“秦老弟,咱俩聊得也算投机,你也是活不多久的人了,知道了也无妨。我就实对你说了吧,是卢盟主给我们下令要截杀你们的,我们两派早已在卢盟主的撮合下言归于好了,咱们在这边专等老弟你们的到来。老弟明白了吗?”
秦陵笑道:“黄帮主莫要开小弟玩笑,卢盟主亲自来武当山给我们下的命令,让我们来调停你们两派的纷争。怎么又会让你们截杀我们?”黄帮主笑道:“老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们和嵩山的过节咱们也略有耳闻,你不想想,真要调停,卢盟主随便派两个手下过来传一道口谕,咱们能不听从卢盟主的号令吗?何必巴巴的令你们赶过来?老弟你认命吧,也莫怪咱们心狠。不打理好此事,以后咱们渭河帮怕就是下一个剑阁。”
秦陵笑道:“既如此说,咱们刀剑相见,黄帮主也莫怪小弟不留情面。”黄帮主仰头打个哈哈说道:“老弟果然爽快人,老哥也是这般说法。你们放心去,老哥已经不让你们抛尸荒野。你身边那个小妮子白白死了可惜,不如交给老哥处置好了。”秦陵笑道:“黄帮主看走眼了,这是小弟的内子,恕小弟不能奉赠。”
黄帮主又是大笑说:“得罪得罪,失礼失礼。”那边扶风剑派的掌门人喊道:“啰嗦这许多做什么?杀进去杀光这帮兔崽子。”黄帮主笑道:“这位小老弟剑术厉害的紧,我说不敢贸然强冲。郭大哥你也是使剑的,上去和小老弟讨教几招去。”那郭掌门听了接过身边弟子手中的一柄长剑,一声清啸,一剑刺向秦陵。秦陵看眼下形势,又是独虎难敌群狼之势,心想须得下狠手击杀他们的两个带头的,方能镇唬住这帮武人。
心里转念,宝剑横额斜劈,几剑将顾掌门的手中长剑砍成数截。他手中宝剑忽出快招,嗖嗖嗖嗖往顾掌门身上挥舞着,顾掌门猝不及防,要空手接秦陵宝剑,眼看四面全是剑光,分不清哪些是虚哪些是实,身上胸前已然给长剑接连划了几剑。顾掌门惊慌失措,脚下连连后退,秦陵宝剑只在顾掌门身上乱划,碎衣片和鲜血跟着宝剑往外四溅。
秦陵一剑刺进顾掌门胸口,飞脚一脚将顾掌门踢了一个筋斗。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门人看秦陵下狠手,相顾失色,都往后退出去。秦陵提着宝剑回到客栈中,黄帮主拍手称赞秦陵:“小老弟好身手。”师弟们看武人们吓的倒推出十几丈远,对秦陵说道:“大师哥,我们往外冲杀出去,他们不敢阻拦我们。”
秦陵想着天色已黑,带着负伤的师弟,突围不出去,摇头说道:“不急,咱们再和他们耗一会,多击杀他们的几名高手,咱们就不用逃跑了。他们自己会离开的。你们给几位师弟包一下伤口。”师弟们应着,先给负伤的弟子清洗伤口。眼看夜色渐浓,扶风剑派和黄河帮的人忌惮秦陵,不敢强攻,只远远地围住客栈。过不多时,天色全然黑下来。
秦陵仗剑守在客栈门口,黄帮主在一堆篝火边踱步。客栈掌柜的带着客栈小二和几个伙计,并几个旅客过去给黄帮主磕头,又送了些银两,黄帮主放掌柜的几人出去了。许灵儿拉拉秦陵的衣袖,给秦陵打手势说卢定天此时大概正在攻打剑阁。秦陵说道:“剑阁那边有师叔和姐姐照应,该能应付的来。咱们这回难道真要葬身于此了吗?”许灵儿心底也很害怕,却俏皮的耸肩笑笑,拿剑在地上写了“死则同穴”四个字。
秦陵往地上看看,笑着摇摇头。两边僵持着,秦陵吩咐师弟们:“留几个师弟在这里看着,派两个师弟去看着后面。你们歇息吧,咱们明早再突围。”师弟们应着,却也无心睡觉。秦陵到里面搬了一把条凳,坐在门口守卫。许灵儿也傍着秦陵坐下,抱住秦陵的腰。看看到了更初时分,黄帮主等的不耐烦了。他和几个当家的在火堆旁喝酒商议着,商议了约莫半个时辰,渭河帮和扶风剑派的武人们纷纷活动起来。
秦陵叫醒怀里的许灵儿,门口把手的几个师弟们也赶忙进入客栈将弟子们都叫醒。渭河帮的武人们四散走开,不多一会手里抱着木棍柴禾等物回来了。秦陵诸人在门口据守着,一个在后面把守的师弟跑过来说道:“大师哥,他们往客栈后面对方柴禾,就要点火了。”秦陵忙起身跑进客栈里,才打开窗子要往外探视,呼隆隆一股浓烟从窗口涌进来。秦陵给呛得咳嗽了几声,听到客栈门口的师弟们呼喝之声,忙又去看客栈门口。黄帮主带着几个当家的杀过来,又打伤了两个剑阁弟子。一看秦陵过来,都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