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阳待了十来天,这天秦陵几人辞别了许英达诸人,回剑阁去。孩子们都留在许府,姨娘们叮嘱秦陵,夏天要是武当山太平的话就来襄阳接她们去武当山看看。马车慢悠悠的晃荡到武当山,已经是到二月初头了。山下官兵已经撤去,满市镇上晃荡的武人们越发多了,几人也不敢去钱贞娘那边。回到剑阁,瑞郡主正帮着做针线活计。
大家厮见过了,楚王妃问秦陵:“小亲亲孩子们呢?”秦陵说道:“孩子们暂且留在襄阳了,先没带过来。瑞郡主几时来的?”楚王妃说道:“珠儿元宵节前一天过来的,王爷也来了。”秦陵几人一惊问道:“王爷也来这里了?”楚王妃点点头说道:“王爷亲自来这边官府问问宝剑给人抢走的事情,顺道送珠儿上山。在小陵子师叔那边住了两天才下山去的。”
秦陵几人惊的吐舌头,秦陵笑问:“王爷给大姐姐说了什么没有?”楚王妃满脸愁苦的叹道:“也没说什么,就问问我在这边过的是不是很寒苦?平素做些什么的。”楚王妃对大家笑道:“王爷还说我缺什么吃穿的东西,就派人去王府取去。想回王府了就让人去告诉他,他会派人来接我回去。”任中凤笑道:“还好,楚王也算通情达理的。好像不怎么怪罪大姐姐。”
楚王妃怔怔的说道:“自家做下这等没廉耻的事情,王爷怪不怪罪的已经不是要紧事了。”瑞郡主给任中凤几人笑着说王妃:“我带爹来这里,爹不愿进屋,要娘出去闲聊几句。娘吓的腿都软了,往柜子里躲,不敢出去见爹。”王妃看任中凤几人笑的没心没肺的,秦陵也跟着笑,她忽然恨起秦陵来,说秦陵:“你就是那苏妲己杨贵妃一样的祸害。”
秦陵敛笑说道:“大姐姐我心里也难受,你别这么说。这是咱俩的缘分,乃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左右的。”任中凤问瑞郡主道:“夺剑的事情王爷怎么说?是不是雷霆大怒了?”瑞郡主笑道:“爹雷霆倒还没怒,只是很吃惊,一些毛贼小寇竟然敢抢父王的东西。爹已经给附近的官府下令了,让官府一个月之内抱那些毛贼缉拿归案,把宝剑要回来。”
秦陵叹道:“那些宝剑怕是拿不回来了,王爷爱剑,咱们过些日子在送几把过去。岳父大人也要几把赏玩,让我拿过去几把,我顺道一次送过去。”楚王妃又拉着秦陵的手坐下,问秦陵去襄阳的事情。叶卿卿挂念秦廷敬,先回屋去了。任中凤三人围着楚王妃问楚王的事情,楚王妃侧着头,眼睛直直的看着秦陵的脸边说道:“王爷也没说什么,就问问我在这边过的怎样,小亲亲对我好不好等话。刚上山来那会来了一回这屋里,就一直在他师叔那边。离去的前一天晚上又过来坐了一会。”
秦陵和任中凤三人都觉着楚王该对王妃恨之入骨,却想不到楚王对此事看的似乎也很淡。秦陵安慰楚王妃说道:“大姐姐你别烦恼,等瑞郡主这回回去时咱们多给她几把宝剑就是了。王爷这么爱剑,见了宝剑一高兴,没准就不记恨大姐姐了。”王妃摇摇头说道:“你别老想着什么事都耍滑头混过去就好了,几把破剑,王爷哪里就喜爱到那个地步上了?连我和王爷大半辈子了,我看王爷也不怎么在乎我。”
任中凤笑道:“大姐姐和我们一样的心思,觉着王爷该对小陵子和大姐姐恨入骨髓才对,王爷统带过千军万马的人,胸襟开阔,不和小陵子一般见识也没准儿。”楚王妃哀哀的哭起来,说道:‘若舍得下小亲亲,我一根绳子吊死算了。一口气没了大家干净。”秦陵也掉下眼泪来,把楚王妃抱进怀里。楚王妃收泪说道:“那个抢了剑的什么人前两天又来了,你师叔说是去关中的事情,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任中凤和许灵儿收拾床褥衣服,说道:“卢定天的事咱们不急,拖着到脱不下去了,咱们三人过去看看就好。大姐姐你看灵儿娘,也就是小陵子的岳母大人捎了东西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秦陵把一个黄皮箱子抬到桌子上,打开箱子让楚王妃过目。楚王妃不甚在乎这些饰品玩物,拉着秦陵的手说:“小亲亲我才说话太急了,不是有心的。”
秦陵都不搭话,瑞郡主翻检着箱子问楚王妃:“这个挺好看的,娘给我好不好?这什么东西还听稀奇的呢,没见过。”楚王妃说:“怎么没见过,这是爪哇国那边进贡的犀角雕饰。我们家就有几件。”挑拣了一回,楚王妃自己留了几件。瑞郡主留下几件,楚王妃对秦陵说道:“这些给灵儿师娘,她爱这些东西。你去你师叔那边看看你师叔说什么事?”秦陵三人去秦廷敬的屋里,叶卿卿也正满屋子擦洗洒扫,秦廷敬坐着听叶卿卿叨叨。
任中凤三人给秦廷敬见过礼,瑞郡主先向秦廷敬问几招剑法,秦廷敬这几天正在给瑞郡主指点剑法。任中凤问及卢定天和楚王的事情。秦廷敬说道:“王爷回去时我又送了几把宝剑,王爷看着也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只要官府把那伙武人们缉拿正法就可。卢定天是来催促咱们快些去关中的,此事倒大为棘手。”
任中凤笑说:“看来那些银两都是白送了,一点效用没有。咱们得什么时候启程?”秦廷敬说道:“倒也不是没效用,卢定天说咱们看着天气暖和些了,尽早赶过去。我总觉着卢定天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听说山下那些武人们又回来了,比往常还多许多?”秦陵说道:“那些人像竹林里的野笋一般,说散一下子就散的没踪没影。说出来就一下子就出来那许多。”任中凤说道:“其中必有蹊跷,他随便派几个人过去调停一下就好了的事情,巴巴的就让咱们去调停。小陵子我们三个过去看看,余下的师弟们都留在剑阁,不用跟过去就是了。”
秦廷敬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事咱们不能这样糊弄过去,我已经想周全了。姑娘留在剑阁,灵儿和小灵儿带几个弟子过去。卢定天指明要灵儿亲自出马。”任中凤喃喃说道:“难道卢定天看上灵儿了,要打灵儿的主意?”许灵儿手伸到任中凤肋间一把攥住,任中凤问道:“做什么?给我挠痒痒是吗?我不怕痒。”
秦廷敬叹道:“卢定天对咱们毕竟有所忌惮,还这样分而歼之。方丈大师云游了这两年,没一点音耗。他要是在这边,咱们就不怕卢定天了。你们回去商量一下,看那天天气暖和了就去关中走一趟。把该应付的差事应付应付,楚王要是出兵,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任中凤几人应着回去了。任中凤和许灵儿洗澡梳妆,任中凤的头发有些长起来了,她让楚王妃把她的头发简短一些。晚上歇了一夜,第二天晚上秦陵三人下山去看钱贞娘。钱贞娘在山下呆的有些腻歪了,又不敢去外面走动,正在在屋里和林海荣厮混。
任中凤三人看望过钱贞娘后赶在天亮前回了剑阁,任中凤和许灵儿睡下了。秦陵坐在旁边,和任中凤念叨着挑选好去关中的师弟们,大家早些启程。别让卢定天在楚王出兵以前找到由头对剑阁发难。任中凤迷迷糊糊的应着,秦陵又给楚王妃叨絮:“大姐姐我不想去关中,才回来两天,大姐姐的被窝都还没捂热,又要去外面奔波。”
楚王妃怕秦陵贪恋这边安乐误了正事,哄劝秦陵说:“你早些挑人过去,把事情了结了早些回来也是一样。耽搁的久了惹得那人不高兴,又得闹人命出来。”楚王妃的眼里卢定天神威莫测,一不高兴就要出人命的。才说着,瑞郡主从秦廷敬那边学剑过来了。手扑棱着衣服和头发,楚王妃问瑞郡主:“今天学剑学的怎样了?外面下雪了吗?”
瑞郡主说道:“下了大半天雪珠子了,外面太冷学不了,我就先回来了。”瑞郡主把手伸到许灵儿身下暖手,说道:“看萧遥哥哥他们的武功,那等招人眼热,自己真学起来也不过这样。握一会剑手上就是几个水泡。”楚王妃起身去门口看屋外,说道:“什么都那样,我和小亲亲刚相会那会,我说我前半辈子的人白活了。遇见小亲亲才尝些生人的乐趣。如今在一起,一天到晚的腻歪厮混,还不是这样。”
秦陵也站在楚王妃身后看屋外,外面雪珠儿越下越大了。秦陵问楚王妃:“那大姐姐你爱我了吗?”楚王妃不提防,倒给吓了一跳,回头骂一声:“贼短命”,又说:“你就是我的心头肉儿,我不爱你还爱哪个去?我是说没以前那样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