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山进入登封城中,天色已然全黑了。大家嫌正觉寺里拘束,在嵩山顶上又没过够酒瘾,去一家大酒楼中喝酒。秦陵和任中凤陪饮几杯,许灵儿因在喂孩子,任中凤不让她喝酒,三人早早回屋去了。
秦廷远众人喝到夜深才散去歇息,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第二天早上秦陵在竹榻上醒来时任中凤和许灵儿已经醒了。任中凤坐在镜子前,让许灵儿给她梳头。任中凤对秦陵说道:“小陵子去看看四叔他们,这会子都听不见一点动静。”秦陵应着,披了衣服先去秦廷远几人的客房里。一进客房,秦陵猛然一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又退出客房。秦陵满脸惊愕的看着屋内的情景。
床上秦廷远穿着白布内衫,一手捂着脖子,双眼圆睁的躺着。秦廷远脑下的被单上一片红色的血迹。竹榻上一个弟子手中握着才拔出来一半的宝剑,也双眼圆睁的仰天躺着。窗口下两张并排在一起的椅子上趴着一个师弟。
秦陵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想起隔壁屋里的师弟们,两步抢过去。这边屋里十来个弟子在屋里东倒西歪,床上挤着四五个人,桌上躺着两个,椅子上竹榻上也挤着几个师弟。却只是喝醉了沉睡而已,并无异状。秦陵跑进屋里几把把师弟们推醒了,喊道:“四师叔被杀了,四师叔被杀了。”师弟们也从梦中惊醒过来,忙问秦陵怎么回事。秦陵着急的说不清楚,只说:“四师叔被杀了。”师弟们忙抢到隔壁屋里,秦廷远的两个弟子看秦廷远被杀,都跪伏在窗前大哭起来。
秦陵赶忙跑回屋里对任中凤和许灵儿说道:“姐姐灵儿,四师叔被杀了。”两人也吓一跳,忙问秦陵怎么回事。秦陵说话结巴起来,说:“四四四……师师叔……”三人忙到秦廷远住的客房中。弟子们各个眼中出火,拿着宝剑在客栈里上上下下的搜寻起来。许灵儿在旁边吓的浑身乱抖,任中凤走到床边,伸手取开秦廷远捏在脖子上的手。秦廷远是脖子里给人横削了两剑,一剑在喉结下,只划进去不到半寸深。一剑在喉结上面,深入喉管又两寸之谱,这是致命的一剑。
秦廷远双眼环睁,炯炯有神。任中凤一眼看见了,吓的头皮发麻。秦陵过来拉住任中凤的胳膊,几乎哭出来的问任中凤:“姐姐怎么样?四师叔是被谁杀的?”任中凤倒镇定,说道:“你把四叔眼睛合上,在查看一下四叔身上。多是卢定天干的。”秦陵合上秦廷远的眼睛,解开秦廷远的衣衫,翻着秦廷远的身子看了一遍,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就只是脖子上的那两剑。
任中凤又查看了一下别的几个弟子,也都是给长剑刺死的,并未受内伤。任中凤对秦陵说道:“去叫师弟们回来,别在客栈搜查了。派两个人去正觉寺报信,派两个人去嵩山给卢定天报信,剑阁也得去两个。咱们三个留在这边料理四叔的后事。”秦陵赶忙召集师弟们回来,师弟们都不知所措,问任中凤怎么办?秦陵先分派几个师弟去报信,弟子们也都断定是卢定天下的手。秦陵也说:“姐姐咱们还去叫卢定天过来?”任中凤摇头道:“不是卢定天,四叔他们几人身上都没受内伤,是一位剑术高超的人下的手。这事出在登封城,咱们叫卢定天过来看看,就能看出是不是他派人杀的了。”
弟子们都听从任中凤吩咐,分头去报信。不多时正觉寺的和尚们都过来了,两个老和尚查看了一番秦廷远几人的尸体,对任中凤几人说道:“杀害秦四爷之人内力平平,却剑术高超。这第二剑出手是显然秦四爷已经醒过来了,我猜还和那人过了两招。”秦陵给老和尚说着秦廷远诸人喝醉的事情。老和尚在客房内外详细查看了一遍,客房门口外有两点榆钱大小的血斑。
老和尚说道:“杀害四爷的人也该是负了伤的,江湖上这样剑术高超、内力平庸的高手也是凤毛麟角,若是方丈师兄和秦掌门在这里,定然知道是哪一派的武功。老衲却见识狭陋,看不出是何方高手所为。诸位眼下有何打算?”
任中凤彷徨无策,沉吟道:“我们要是连凶手都查不出来,回去怎么向前辈和老公祖交代?大师,我们在山上时就得了小道消息说卢定天将对我们不利,我们才急急下山的。会不会是卢定所为?”老和尚摇摇头说道:“秦四爷喉间中了那么深的一剑,还能将那人打伤,我看行凶之人绝非卢定天。这人剑招却是极快,从睡在竹榻上那位贤侄处是一剑直刺到秦四爷拨上上的。”任中凤和秦陵心绪慌乱,也来不及做细细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