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释雄粗重浑厚的声音骂一声:“放你娘的臊屁。”秦廷远在狂风中哈哈大笑的说道:“等老子们玩够你了,自然会要了你的狗头。你先多活这几天,寻死何必这么着急。”卢定天也骂一声:“你奶奶的雄。”他回头喝令手下武人们:“兄弟们,咱们回小平津去,明早再赶路。”
火把都给狂风吹灭了,只两站羊角灯亮着。卢定天几人往回走处半里地又停下来,转身复往北走去。任中凤和秦陵也在黑暗中跟着羊角灯的光亮往北走去。任中凤笑道:“这帮人真蠢,把那灯笼熄灭了,摸黑趴在地上,谁看的见他们?偏偏怕前辈他们找不见他们似得打着灯笼。”秦陵说道:“熄灭灯笼师叔他们照样找的见那些人。”任中凤笑说:“你和他们一样蠢,那样找过去就保不准是谁杀谁了。”
走出五六里地,又复给秦廷敬诸人袭杀一阵。风势越来越紧,天空中淅淅沥沥的掉落雨点。再走出半里地,雨势越来越大,不多时变成瓢泼大雨了。两只羊角灯在大雨中还朦胧的亮着,卢定天诸人不再赶路了,在原地站定,等大雨过去。任中凤和秦陵也不往前行走了,摸黑四处找避雨的地方。找半天找不着,秦陵把外袍解下来披在头上,让任中凤躲在自己身下,他俯身给任中凤挡雨。
雨噼噼啪啪的打着身周的花草树木和大地,一个霹雳闪过,四下里被闪电瞬间照亮又瞬间归于黑暗中。秦陵看到身边三四步的地方有一个大松树。他拉着任中凤躲到松树下,任中凤抹着脸上的雨水叫“小陵子“,秦陵说:”姐姐在这里。“任中凤抱怨道:“这老天爷是有意帮卢定天那恶棍环还是怎么着?迟不下早不下,偏偏这时候下这么大的雨。”秦陵说道:“不忙,听四师叔的口气,要和卢定天也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怕要追他几天再杀他。”任中凤说道:“今晚不结果了他,明天走半天就到嵩山了。哪里还有几天可玩的?”
任中凤叫道:“衣服都粘在身上了,好冰冷。”秦陵和任中凤面对面的相互紧紧拥抱取暖。任中凤说:“嘴也冷。”秦陵便亲任中凤。杨树不甚挡得住雨点,大雨急急如律令的往地上掉落,拍打着秦陵和任中凤。雨水在他俩的脸上一道道的划过去,两人在暴雨中拥抱着狂热的亲吻。
有大雨助兴,相互之间又看不见对方,任中凤和秦陵都沉浸在无边的忘我中。大雨下了两个多时辰才罢,任中凤打了一个喷嚏,才打断两人的亲吻。两人寻找卢定天那边的羊角灯,已经找不见了,原野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任中凤和秦陵相拥想抱的在树边站着,过了半个时辰,天上云破月出。原野四下里给月光照亮,任中凤要找柴火生火,想起大地上万物都给雨水浸透了。任中凤和秦陵携手往北走去。
脚下的泥泞咕叽咕叽的想着,任中凤和秦陵心里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两人只携手走着,一会任中凤叫声“小陵子“,秦陵应一声。过一会秦陵又叫声“姐姐”,任中凤也嘤的应一声。走出许远,任中凤才对秦陵说:“我爱你。”秦陵“嗯”的应一声。
路上的泥泞中走路很是吃力,两人心里蓄着一股劲儿,只顾埋头往前走着。一直走到晨鸡高唱,看看路边村落景色有些相识的样子,这里离登封城只有几里路了。任中凤身子本就丰腴,这会衣服全给雨水浸透了,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任中凤身上曲线毕露,看看原野上没人,任中凤和秦陵躲进一户农家的草棚中,换了行李包袱里的衣服。也都是给浸透了的,却不贴在身上。
任中凤眼睛里闪烁着喜悦,不时的看秦陵的眼睛,和秦陵在晨光中携手缓行。任中凤对秦陵笑道:“说来真可笑,我对哥以前也这样过。怎么看怎么爱他,唉,那会就应该爱的是你,不是哥。”秦陵说俏皮话说:“我是去九江那边,对姐姐这样的,只想看姐姐的眼睛。第一回又那样奇怪的心绪,姐姐已经是第二回了,可是我吃了亏。”任中凤摇秦陵的胳膊说:“不要说丧气话,姐姐以后好好爱你,就算是补偿你了。”秦陵点头笑道:“那就是这样说定了。”
进入登封城中,找到一家大酒楼,任中凤和秦陵投宿要了一间上等客房。任中凤浑身热火腾腾,一进客房随手关上门,就把秦陵推倒在床上。
任中凤和秦陵腻歪到晌午时分,起来在窗边晾了衣服,洗过热水澡。任中凤满心甜蜜,坐在一块铜镜前让秦陵给自己梳头。任中凤现出许灵儿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样对秦陵笑道:“真是好奇怪,像回到咱俩刚认识的那会了。”又叹说:“一晃就这么多年了,还是几年前好。这会我都觉着自己有些老了,你也有些老了的样子。灵儿看着还像只是长大了一些的样子。”秦陵笑道:“这是花开二度。”
任中凤说楚王妃才是花开二度。秦陵给任中凤梳好头,要涂抹脂粉时打开粉底盒子一看,水粉都给雨水浸泡成粉泥了。任中凤等着窗边衣服晾干了,穿着干衣服和秦陵去街上买胭脂水粉。
两人去正觉寺看一回,方丈和秦廷敬诸人也都在正觉寺。任中凤先笑着问秦廷敬:“前辈,可杀了卢定天?”秦廷敬摇头说道:“天公不作美,大雨下过以后就找不到那些人的行踪了。我们回少林寺稍稍歇息一下,带上罗汉们再去朝阳宫。与其坐等卢定天把我们一个个吃掉,还不如咱们来个干净利索的。”任中凤笑道:“我昨晚给小陵子说咱们早该这样做了,真动手起来,他卢定天也不过如此。”
秦廷远笑说:“那是一个斗智在行,斗力不行的主儿。”秦廷敬问任中凤:“我们后天晚上去朝阳宫,再血洗一次朝阳宫,看他卢定天还有没有能耐再把朝阳宫重建起来。你俩去不去?”秦廷敬斗志昂扬。任中凤笑道:“我俩也去凑凑热闹,前辈杀了卢定天把他的尸首留给我。”秦廷敬应着说:“卢定天太狡猾了,怕没那么容易。”
秦陵和任中凤在正觉寺盘桓半晌,又回客栈去了。任中凤娇楚不胜其情,嗲着声音给秦陵说杀了卢定天,她也不在当江湖武人了。以后忘了一身的武功,和秦陵生几个孩子,跟着钱贞娘过活。秦陵伸胳膊打哈欠说道:“我不怎么热心这些江湖争斗,但也没有那么急切的退隐之心。近来也觉着有些厌倦这些纷争了。我还是觉着山上好,一天去林子里拣点野菜野笋,打两只松鸡狍子,回来和孩子们胡闹一回。”任中凤搂着秦陵的脖子,呼吸相闻的和秦陵嘴对嘴的说道:“那个也没妨碍处,我们在山上待两个月,烦腻了就去山下娘那里住几天。总好过这些无谓的打打杀杀。”
秦陵和任中凤眼睛对眼睛的说话,任中凤对秦陵笑道:“我想像灵儿那样给你撒娇。”秦陵笑说:“姐姐你就是女人堆里的须眉丈夫,像灵儿那样娇娇嗲嗲的,你试试给我看,是什么样?”任中凤说试就试,摇着扭着身子嗲道:“亲亲姐姐嘛。”秦陵仰头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开口就要说这些,我最近腰疼腿软的,不能再陪姐姐疯了。”任中凤蓦地一扑身子,把秦陵扑倒在床上,骑在秦陵肚子上说道:“不能也让你能。”
秦陵和任中凤像小两口似得在登封城内买胭脂水粉,买身上的饰品。闲逛了一天。第二天就该去嵩山了,午后两人用过饭菜,先去少室山。秦廷敬和方丈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去攻少室山的事情。任中凤和秦陵议定依旧单独去少室山,暗中策应秦廷敬诸人。
秦陵和任中凤先去嵩山,到朝阳宫中四处探视一回。卢定天诸人一个个灰心丧气,三三两两的朝阳宫里闲谈散步。不多时,几个在少林寺旁边窥探的武人急急回来禀报,秦廷敬诸人杀上朝阳宫了。朝阳宫内喧闹起来,卢定天几人忙忙召集群雄去议事大厅。
秦陵要去议事大厅偷听一下卢定天诸人作何应对,任中凤说道:“不用去了,万一给他们发现咱俩脱不了身。咱俩去外面等前辈他们上来就是了。”两人说着出了朝阳宫。朝阳宫外的山林崖壁上映着晚霞的光亮,煞是明亮可爱。任中凤站在一处小山丘上四处看了一回,对秦陵笑道:“我看着这些门派里就我们无双城处的地方最差,在闹市大街里。武当山不用说,这嵩山的晚景也这样漂亮壮观。”
秦陵说:“这嵩山像庄稼大汉,景色不及我们武当山清幽秀气。”任中凤四处看看,还真是触目都是石峰土山,树林也多是墨绿色的松树,没有武当山那仙境似得飘渺之气。任中凤叹道:“几年前烧成一座火焰山的地方,才这几年树木就长成这样一片片林子了。”